从九月上旬开始,麻曲县的流动人口开始急剧增加,头两天的每天三百人的流量在一周后就增加到了每天两千人,如果不是交通部门的运力限制,这个上限还会增加。省城北宁汽车站的站长叫苦连天,汽车站里的混乱状况已经超过了春运的时候,每天买不到票的旅客已经挤满了候车大厅。
就像马生福说的那样,农民们所付的成本极小,只要有干粮和一片避雨遮阳的天空即可,候车大厅内一时间人满为患,卫生状况急剧恶化。在云湖日报的跟踪报道之下,在省政府领导的关怀之下,站方最终开始用罩了篷布的敞篷卡车参与运输,这个问题才基本上得到了解决。
麻曲县的状况也是一样,县城的街头少有的出现了人流涌动的景象。街头的小饭馆生意火爆,临时搭建的卖羊肉汤的小摊比比皆是,廉价的旅社和招待所一铺难求,街上甚至出现了临时搭建的帐篷。吃喝拉撒睡是一个人生存的最基本需求,这些需求中唯有拉撒问题是别人不愿为你考虑的,更何况麻曲县到现在也没有几个公共厕所。农二哥们过惯了没有约束的生活,内急起来随便找个街角旮旯就地解决,,麻曲县城一时臭气熏天。
因此事倒霉的是卫生局长,他被林仲夏叫道办公室里大骂了一通。骂人的林仲夏也不好受,谁在这个满街雷区,不小心踩到了虽然炸不死人但能恶心死人的地方生活都好受不起来。麻曲县已经连续搞了三次爱国卫生运动,但那些大大小小的地雷生命力堪比雨后春笋,清理过后不到一天,就再次在原地生长出来。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不等上一两个月,等这个风潮完全过去,这种状况不会得到根本性的好转。
就在林仲夏等人焦头烂额的时候,张善水却过的惬意无比。他不是到湖东充当联络员,就是下乡去考察工作,几乎很少呆在县城。当然这都是他有意为之,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可不想成天为了那些鸟在哪拉屎的问题头疼。蓝天、草原和骏马,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湖东地区最终核定下来需要换购马匹的人数是九万八千人,这近十万匹马的输出给麻曲今冬的抗灾保畜缓解了很大的压力。马这种奇蹄目草食类动物不比牛羊这类反刍类动物,它们一天只要醒着的时候几乎都在吃草。一匹马一天消耗的草料是牛的两倍,羊的四到八倍,因此这十万匹马输出后,麻曲县今冬的牧草缺口问题已经基本上解决了。
张善水就这样混了一个月,一直和畜牧局的同志们在草原上‘奋战’到了十月中旬,这才一起回到了县城。麻曲县终于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大换购的主流已经过去,他们下一步就该考虑草山的分配问题了。
林仲夏在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召开了小组会议,商讨草山分配的具体方式和方法。其实说白了分配的标准和依据都是有据可查,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人为的因素。一百个人主持分配,会有一百种结果。这次会议商量的就是如何通过一个完善的制度,让这次的分配能够做到绝对公平。
林仲夏的话说完,底下开始分组讨论。马生福悄悄对张善水说,他的两个兄弟张善森和张善鑫前天刚走,他给他们俩一人挑了匹骒马,其中一匹肚子里还怀着驹子,等级嘛当然是最低等!张善水知道这是老马暗地里卖给自己一个人情,这次换购的等级评定中,再瘦弱的骒马也不会是最低等,何况还是怀了马驹的骒马。这个人情只能今后有机会再还了。
分组讨论基本上那个没有什么结果,因为大家都知道全县近七万平方公里的草场,根本不可能靠畜牧局甚至是改革小组的人去划分等级进行分配,到最后工作还要依靠基层干部。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基层干部也不例外,所以想要绝对公平根本没有可能。
大家总结出来的分配方法无外乎那么几种:
一、大家抓阄,抓到好的算你运气好,抓到差的你也只能自认倒霉。这个方案绝对没有什么公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