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将军,不如咱们将他要的银子凑给他如何?”
王得仁哈哈狂笑着,目光缓缓扫过一众将领。
“章于天拿咱们不当人看,咱们还跟着他作甚?!这样的贼厮鸟,还不宰了他,还要留着过年么?”
人群中,王得仁的心腹黄大年立即站了出来,一脚便将刘景明踢的一个狗吃屎,恶狠狠的说道。
其他人都是心中点头,他们被章于天勒索孝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过往要求的数目并不大,大家也就当巴结一下上司了,但如今三十万两的数字一出来,所有人都没有了选择,这摆明就是来为难于他们的,既然如此,还真不如就此反了算了。
“不,不。还是要给银子的,既然他要三十万两,那咱们就一军棍权当一万两吧,各位将军还是都显示一下身手,给刘大人见识见识军棍的威力吧!”
王得仁当然不会放过刘景明,当然他更不愿意放过眼前的这些将领们,既然要选择,那这些人手上不沾点血,怎么能放心的用呢?
王得仁的意思很明显,那便是这顿军棍不管打多少下,都必须将人打死,而且每人都得出手,否则这便是不同心的表示,对于不跟自己一条心的人,王得仁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好在能够来到与大明对抗第一线的将领们,大多都是不得势的将领,大多更是金声恒、王得仁二人的死党,当下并没有人反驳,几个王得仁心腹将领直接拖着刘景明便向外走。
不多时,军棍挥舞的声音快速响起,夹杂着的是刘景明那凄厉的惨叫声,但是声音却是随着军棍的不断落下,然后不断的低落下来,直到寂然无声。
“老子反了!愿意跟老子的人,立即去带你们的兵,杀光赣州城内所有鞑子,不愿意的,老子也不为难你,就此离去吧!”
随着这一声‘老子反了’,王得仁目光森寒的看向所有将领,话语虽然说的好听,但院中铿锵作声,显然早就有所准备,这个时候谁又真的敢就此离开?
“早该反了!咱们给鞑子立了多少功劳,这鞑子朝廷,何时给过咱们好处了?”
黄大年第一个站了出来,振臂高呼道。
“打下了江南,打下了江西,咱们多少好兄弟埋尸他乡,数年以来,各位位置又何曾动过分毫?”
“如今咱们拼命拿下赣州,还未喘口气,鞑子朝廷便派来新任南赣巡抚兼总兵刘武元,还从江南抽调来池州副将胡有升,铜陵游击高进库,这摆明就是摘咱们的果子来的!
大战时不出力,打下城池后,反而来抢功。最可气的是,咱们打生打死,到现在一个赏赐也无,这几人没有半点功劳,反而人人加官进爵,弟兄们,你们说,这是人过的日子么?
如今一个小小的亲随,就因为是江西巡府的人,也敢在军门面前指手画脚,不可一世,这是不拿咱们当人看啊!”
“大家伙都是英雄好汉,跟着闯王之时,官军被咱们杀的屁滚尿流,连皇帝都能逼死一个,那是何等的快活自在!如今被一个小人这般张口闭口勒索无度,做人还有什么趣味?”
其他王得仁心腹将领也纷纷鼓噪,七嘴八舌的抱怨道。
“娘的,打生打死时倒是差遣咱们,一到要补给军饷时,从来都是拖拖拉拉!”
“军饷拖拉也就算了,还伸手向咱们要钱!这他娘的,还不如反了!”
他们这些人,在清廷中向来就是属于后娘养的,拼命有他们的份,捞好处的事情向来靠后,一次两次还好说,一直如此,那就算再怯懦的人,也会觉得难以忍受!
“你们中也许有人觉得自己是被逼的手上沾血,但本帅要告诉你们,鞑子不会看你们是不是被逼,鞑子向来都是心狠手辣,赶尽杀绝,宁杀错不放过。至于是不是这样,想必各位这些年,自己也能看的明白!”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王得仁轻咳一声,将所有嘈杂声压制了下去,冷漠的开口道。
“反了!反了!”
诸多的将领本来就心存不满,此时更是手中沾过血,再一想到满清的残暴作风,顿时都打了个哆嗦,所有人都明白,就算他们这个时候再低头求饶,显然也是难以善了,因此许多人都脸上青筋暴跳,目光露出狰狞之色,纷纷扬拳响应着。
“金大帅不会坐视,广东的绍武陛下也不会坐视,咱们不是孤军作战!本帅已经去信金大帅,而绍武陛下大军也即将开近赣州,咱们谁也不怕!”
王得仁十分满意的看着这些已经看清形势的将领们,同时再次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诸将目光此时顿时一亮,绍武朝廷的明军并不同于之前的弘光与隆武朝廷,绍武军虽然建立的时间还不久,但却是纵横数省,还从未一败,显然是强援!
如今其先锋一千骑兵已经出现在赣州城外,那主力大军还会远么?
“反了!”
这一次,诸将的响应声显然响亮了许多,也自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