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阳光无限的早晨,阳光透过窗倾泻满地,窗外传来熙熙攘攘的笑声——浏览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皇宫果然是一个留不住记忆的地方,接连的不幸刚刚发生还未及人们深思便已悄悄划过。恐怕只有宫外这偌大的疆土,还有宫中凄凉的人世才会将这无尽的泪水与伤痛永久铭刻。
花葶推开窗,望着那熟悉的宫景,此时,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尽的陌生。只有几日,这短短的几天便如恍然的几十年,操碎了她的心。那柔美的面庞不再是无忧的笑容,淡淡的忧伤,紧锁的眉头,凄凉的眼神,连续的哀叹,那洞穿世事漠然又空灵的眼眸,似乎要将这世间的一切看穿,可这阴谋重重,爱恨交织的世事真的是能让人一眼便看透,一下就洞悉的吗?
蝶影走后,花葶便毅然搬进蝶影的寝宫。“在这里,我可以每时每刻都感觉到蝶影的气息;在这里,我可以看到蝶影的存在,她依然对我微笑;在这里,我可以做一个全新的蝶影,替她重新而活!”
看着花葶倔强的表情,秋娘叹息着,命人收拾行李。哪知,花葶一把便将整理好的衣物全抖翻了,冰冷漠然的语气令在场每个人惊叹着:“永平公主真是变了……”
只剩下花葶那句话久久回荡——“曾经的永平公主在长平公主下葬那天就死了,现在存在着的,是替蝶影而活的花葶……”
“呦,是葶儿啊,快,快来母后身边坐下,几天没见,母后真是想你啦!”一道幽暗的光打在寝宫墨暗的地板上,散发出诡异的光泽。
吕后看清蓦然间推开她寝宫门的花葶,一脸欢喜的神情。
花葶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盯着吕后,吕后看着那双冰冷的眼睛,恍然间想起一个人——蝶影,那双眼眸,那犀利的眼神,像极了蝶影。想到她死前哀怨的眼神,吕后不禁身子一颤。
“母后,您真是好忘性啊,”花葶幽幽的声音在宫中回荡,“蝶影刚刚离开,您就如此兴致高昂,未免太绝情了吧!”
“葶儿……”吕后唤着,心中除了震颤之外,还有一丝疑问,一丝失落,一丝害怕。
“母后,蝶影的死实在是太突然,突然的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死因,母后……”花葶步步逼近,一步一步迈的沉重,连她脚踩石地的闷闷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吕后望着她,垂了眼睑,一阵冰冷的声音传来:“葶儿觉得蝶影的死因不是突发疾病吗?”
“母后!”花葶赫然惊叫,那声音带着丝丝愤怒,“您说盈哥哥驾崩是因为荒淫无度,我信,我真的相信您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您说蝶影离开是因为突然发病,我真的不会也不愿再去相信!”
“这么说,在母后和蝶影之间,你要选择蝶影?”吕后幽幽的问,听不出她的声音是怒是喜。
“是!可惜太晚了,蝶影已经走了……”花葶说着,坚毅的声音竟然又是一片黯然,一片忧伤,一片哽咽……
“好,那母后今天就告诉你实话!”吕后望着她,眼神中一片愤怒。花葶望着她,身子竟然微微发颤。她紧握着胸前的衣襟,回想着刚才吕后看她的眼神,从那里读出的情绪更让她心头一紧。令她害怕的不仅仅是吕后的怒火,还有那眼眸中夹杂着的,只有她才能读懂的漠然,冷酷,还有一丝压抑着的兴奋……
“蝶影,她是母后亲手杀死的!”……
尽管花葶早已猜想到答案,尽管花葶已做好心里准备,尽管花葶在吕后开口之前就已紧紧堵住耳朵,可吕后那冰冷又带着微笑的声音毫无阻隔地,恣意地,硬生生地传入她的耳朵,冲进她的胸膛,流进她的心脏。
她想狂叫,她想跳起,她想逃避……
可是,双腿就像绑了千金大石,死死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无尽的泪水冲破她最后的防线,奔涌而出……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你要这样狠心,这样狠心!他们都是你的亲骨肉啊,为什么这样对待他们?”花葶紧紧握着拳,重重打在自己的衣衫上,愤恨地喊着。
吕后望着她,只是默然一笑。
“为什么?”吕后轻轻重复着,花葶凝望着她:“她的心此时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