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苾大喜道:“真的吗?商队在哪里?哪天出发?”
掌柜道:“小人告诉你们地址,你们去城南找拉敦老人,他是商队的领头,他会告诉你们一切的。”
段岑二人按掌柜的描述找到拉敦老人,老人并不会汉语,不过同商队的倒有个瘦小的男子,会说汉语,于是翻译一通,终于明白拉敦老人的商队要在二日后出发。段岑二人于是去市集上买了两匹骆驼,准备好干粮,岑苾更买了六个大皮囊,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十二月二十日这天,商队从凉州南门出发。商队有十五个人,加上段岑等三人,一共有十八人,其中只有那个叫朱顺达的瘦小男子会说汉话。
段奕名骑一匹骆驼,岑苾和小芷兰骑一匹骆驼。拉敦老人显然是个有经验的老人,在回鹘广阔的疆土上行走,倒还顺利,一路途径大漠和荒原,十天很快过去了,新年到来了。
除夕的夜晚,商队中的人升起篝火,在一起庆祝起来,段岑二人各有心事,又不通言语,于是没有加入他们的行列,独自燃起了一个篝火。
一路上,芷兰已经不在叫嚷要爹娘了,幼小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常常一个人发呆,越来越沉默。除夕夜中,芷兰大约是想起去年自己的幸福时光,不禁又嘤嘤哭泣起来。好不容易哭累了,便躺在岑苾怀中睡着了。
段奕名一直凝视着商队人们的那堆篝火,这时候小声对岑苾道:“我注意那三个人很久了。”
岑苾不知道段奕名为什么突发此言,抬起头来疑惑的顺着段奕名的目光看去,又听段奕名道:“就是那个会说汉语的小个子朱顺达和那两个老是和他一起的男人。他们和商队中的其他人不一样。”
岑苾看去,朱顺达身旁一个是长着大胡子,脸上有伤痕的西域男子,另一个身材壮的像铁塔。一路上跟这些人也常常打照面,但是岑苾却并未留意他们。
段奕名又道:“我留意他们很久了,他们常常用凶狠的目光盯着我们看。按理说,我们不是什么富豪大贾,身上也没有太多的银两,他们如果想劫财也不该找我们。如果是为我们的身份而来,早在凉州就可以动手,不必等到现在,这真是奇怪。”
岑苾听了心中不禁紧张起来,道:“那商队的其他人呢?也和他们有关系吗?”
段奕名道:“现在看起来不像一路的。”
岑苾道:“如果他们真的有坏心,我们也难以应付。”
段奕名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的目的,我们尽量小心吧!”说着又故作自信道:“一路上这么多风险我们都过来了,还怕这几个小蟊贼吗!”
岑苾知道现在也不是怕的时候,把心一横,镇定下来。
过了新年,一晃十天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段岑二人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一些。按这个速度,早已入了吐蕃境内,离逻些应该很近了,不过可惜段岑二人都不熟悉吐蕃地形,也只有跟着商队走。
商队中的骆驼在出了沙漠后,就已经存放在沿途的小城中,岑苾的两匹骆驼,因为不准备返回,就和人换了银两,卖给当地人了。
西域本是高原,空气稀薄,这几日又一直在往雪山上走,岑苾和芷兰更感觉身体不适,而其他人是常年在西域生活的,却没有什么反应。
段奕名去问朱顺达:“走了这么久,离逻些还有多远?”
朱顺达道:“大哥有所不知,咱们走在西域大地上,可不能走直线,那是因为西域腹地有不少冰川大漠,咱们必须绕着走,因此路途曲折远了不少。不过现在也走了大半,等咱们过了这雪山,逻些也就不远了。”
段奕名闻言才稍微放心。
到了下午,爬山来到更高的地方,雪也飘落下来,岑苾觉得胸闷头晕难受,但是还咬牙忍住,但是小芷兰可就不行了,脸色发白,昏厥过去。岑苾看她这样,非常着急,段奕名赶紧去找拉敦老人,希望商队停留一下,老人忧虑的叽叽咕咕说了一阵什么,幸好朱顺达在旁翻译道:“这大雪山气候多变,现在又下起小雪,人切不可在这里停留,否则坐下去可能就起不来了,必须一鼓作气翻过这山头才好。”
段奕名见岑苾怀抱中的芷兰情况甚差,岑苾脸色也非常难看,知道她们无法再走下去,只好决定独自留下来陪伴她们,拉敦老人忧虑的叮嘱一番,只好带了商队走了。而朱顺达等三人却主动留下来帮助他们,段奕名心中不禁一凛,却也无法拒绝。
段奕名找了个避风的洞穴,带二人走了进去,生起火来,喂芷兰喝了些水,芷兰脸色才好看一些,但是还是昏厥不醒。
岑苾虽然对那三人留了下来觉得诧异,但是因为身体也甚是难受,所以也不能多想,段奕名将随身包裹中的皮裘拿了出来,给芷兰改盖上,又拿了一件给岑苾裹上。
这时候,一直在洞外用西域话说着什么的三人走了进来,目露凶光,段奕名立刻知道事情不妙,立刻卧进身旁的佩刀,双眼紧紧盯着这三人。
朱顺达进来后也不绕弯子,道:“我们盯你们好久了,识相的话把那张狼皮交出来。”
岑苾闻言猛的抬头,看到三人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手立刻捂住胸前,道:“你们要这狼皮住什么?”
朱顺达一边走进一边得意洋洋的说:“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这张狼皮是一张地图,一张通往宝藏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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