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到底是段奕名武功略胜一筹,几招下来,剑豪落入下风,段奕名一招不慎,竟然打伤了剑豪,剑豪悲哀道:“大哥,你竟然如此对我,好,好!”说罢转身往屋外奔去,段奕名喊一声“剑豪”,伸手欲抓,但是却没有抓住,剑豪头也不回的奔出院子。
段奕名道:“老姜,你赶快去追他,好好劝慰他,看他伤的如何!”
老姜应声赶紧奔去。
段奕名疾步来到岑苾面前,从血泊中抱起岑苾,转身走进小屋,众人也围到门口,段奕名道:“快去拿伤药,再叫小琴拿一身衣服过来。”
岑苾的衣服刚才已经化作碎片,现在只剩下一块破布挂在身上,布下露出触目惊心的血肉伤痕,饶是段奕名这种男子,看着也觉得心惊,将被子轻轻掩在岑苾身上。
岑苾却不曾昏厥,用微弱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还跟兄弟反目?”
段奕名没料到岑苾人伤成这样,不呻吟,却问起这个问题来,于是怒道:“谁叫你在我兄弟面前说那种话!你什么都不知道,乱说什么!冯赫在外面做的事情你知道几分!今天你是自己找打。如果不是我回来及时,现在你就去阎王那里报道。”
岑苾反驳道:“他辱我国家,辱我夫君。我岑苾虽是女子,但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他今天就算打死我,我也照样骂他这个无耻小人。”
段奕名皱眉道:“不是看你伤成这样,我也要打你。”
正好小琴拿了药和衣服进来,段奕名道:“你给她上药,再换上衣服。”
小琴应声。段奕名走出屋外,掩上房门,在门口问那些汉子:“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汉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将事情经过诉说完整,段奕名道:“你们真笨,明知道我这兄弟火爆脾气,就不应该告诉他人藏在这里。”众人诺诺应声。
岑苾身上全是伤痕,小琴只好找一张干净床单,撕成碎片,当做纱布,然后打一盆温水,给岑苾清洗伤口,再给岑苾浑身涂满了药,最后用布片包裹起来,裹的岑苾像个粽子,最后盖上被子,将衣服放在床头。做完这些,小琴默默出去,段奕名又进来了。
岑苾刚才挨打之时一直在厉声怒骂,又咬牙坚持,现在伤口被水冲洗过,又上了药膏,不禁痛楚难耐,皱着眉头低声呻吟。
段奕名坐在一旁板凳上,望着岑苾出神,半晌却不说话。
岑苾一边呻吟一边扭头望向段奕名道:“你是不是后悔为了我跟兄弟翻脸?”
段奕名道:“过几日他想明白了也就好了,谈不上翻脸。”
岑苾好奇道:“他为什么那么恨搏凌候?雪娴是谁?”
段奕名不回答,却说道:“你看起来比小琴还小,冯赫是个四十岁的人了,你必然不是他的原配。”
岑苾听到这个问题,脸色顿时黯然下来。
段奕名又道:“听说冯赫曾经是盗贼,后来上山成为草莽,想必兵荒马乱并没有原配夫人。”
岑苾道:“这是我的家事。”言下之意是不想段奕名再谈这个话题。岑苾性子外柔内刚,虽然嫁给搏凌候非自己所愿,但也不愿意在一个绑架自己的敌人面前露短。
段奕名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你怎么嫁给冯赫的?不会是自己愿意的吧?皇上赐婚?家里为了巴解冯赫把你当礼物送过去?还是冯赫自己看中你的?我很好奇。”
岑苾嘴硬道:“能嫁给搏凌候是我虢国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段奕名不禁出声笑道:“你是个不惯说谎的人,这几句话你说的真够勉强的。”说着,眼睛越过岑苾,似乎回忆什么似的说道:“雪娴是我妹妹,大理国的谨兰郡主。前年,冯赫无端发兵攻我大理,我大理地小人少,又爱好和平,自然敌不过虢国人多势众,又有冯赫这个屠夫。冯赫的先锋攻陷大理城的时候,父王自刎身亡,以身殉国,当时我正在往吐蕃援助的途中,幸免遇难,只是可怜的妹妹还有一众族人都留在王宫中。王叔卑躬屈膝,投降冯赫,换来自身安全。其他族人或被杀或被俘。被俘的族人被千里迢迢送到虢国当奴隶,她们平时都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个苦,据我所知,当时俘获的大理王族现在已经没几个还活着了。”
岑苾专心的听着段奕名诉说往事,连身上的疼痛也忘记了。段奕名说道这里,停住了,岑苾好奇问道:“那你妹妹呢?”
段奕名的眼中露出痛苦的光芒,紧接着眼睛似乎要射出火焰来,他咬牙道:“雪娴本来打算那年六月和剑豪成亲,可惜四月冯赫攻陷大理城,冯赫自从进入我大理境地,一路烧杀虏掠,害我子民无数,待兵士进了王宫,他又默许纵容手下将领胡作非为,因此,雪娴她……她被先锋袁鸿恩**至死。”
岑苾虽然预料到结局如此,但是亲耳听段奕名用深沉的语调说出,仍然觉得心寒。岑苾低声道:“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刚才,也许我不该说那些话。虽然我是搏凌候的妻子,可是搏凌候在外征战的事情我并不了解。”
段奕名继续道:“当年六月,冯赫班师后,风光迎娶了正室夫人,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