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他竟然为我挡了那一剑,我欲扶住陌桑的身子,但是他的身子太过庞大,直直地向我压了下来,倒下的时候,嘴角还露出一抹微扬的浅笑,好像在说:“袅,我心甘情愿。”
噼啪几声,冬狼手中的雪粒向龙魄天飞射过去,而宁宸澈竟然拿起剑刺穿了他父皇的胸膛,龙魄天的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眼睛睁得很大,死死地看着宁宸澈,直到倒在地上,都没有闭上。
龙魄天,终于真正地死了。
“陌桑,陌桑——”我推着陌桑,他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我抚着他的腹部,手上沾满了他的鲜血。
陌桑,他要和爹娘一样,离我而去了吗?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第二次剧痛了起来,第一次是爹娘死的那次,这一次,好像更加剧烈,似乎我的心和他的连在了一起。他伤,我也伤。他痛,我也痛。耳边响起了在密洞救陌白畴的时候,被点穴的他对他娘说的话——她这样,孩儿心疼。她痛,孩儿更痛……
泪水弥漫了我的双眼,我才意识到他说那句话的意义,说那句的感觉。他爱我,他将我视为比他更重要的自己。我现在,也有同样的感觉,痛到无法呼吸,痛到想和他分担他所受的痛苦。
再也不用怀疑,我爱上了他,爱上了陌桑。
懵懂的我,嫁了宁宸澈,喜欢过他,却没有爱上他。邂逅了天翼,倾心于他,强烈喜欢过他,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爱上他。以女人身份闯进我生命的陌桑,却早已丝丝*Q,进驻了我的心,只是,我到现在,才确定,才发现。
这一切,是不是已经太晚?
*
宁宸澈编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皇上被刺客杀害,而刺客也已经被他剿灭,他以太子的身份,登基为皇。
他宣御医为陌桑治伤,御医说陌桑流血过多,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陌桑却一直静静地躺在床上,不肯醒来。
因为宁宸澈刚登基,所以要接手很多事务,极为繁忙,也没有空来看望陌桑,所以我一直留在陌桑身边照顾着他。
宁宸澈知道我在照顾陌桑,派人叫我回去休息,说让宫女照看着陌桑。我叫人告诉宁宸澈说,陌桑是为了我而受伤,照顾他是应该的。
我似乎变得聪明起来了,宁宸澈是一个深不可测之人,虽然他对陌桑很好,但是若他知道我和陌桑之间的事,会不会做出对陌桑不利的事情来?我不能确定。所以我要以愧疚的心情去照顾陌桑,以免引起他的怀疑。因而在有御医等外人在场时,我刻意和陌桑保持距离,但是一旦没有人在,我就关上门,近距离地看着陌桑。
我摸着他俊秀的脸盘,握住他的手,还不断跟他说着话,希望他能听见,然后醒过来。
“陌桑,你这个傻瓜,自作多情的家伙,谁要你替我挡剑了?我一点都不会感激,一点都不会。反而,你越这样,我越发讨厌你,嫌弃你。你去死吧,死吧死吧,你死了,我最高兴了。”
“陌桑,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你一定喜欢听的,我保证。”我将唇轻轻贴着他的,然后道,“你曾说我在利用你的时候,才会对你主动,你看我现在根本没有想利用你,就已经握你的手,还吻你了。你快点醒来,我就对你多主动一些。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白无丑,白无丑,你到底醒不醒?我跟你说,我现在很冷,想要你抱抱我,而且,我也,很想,你吻吻我。你若再不醒,我去找别的男人了。”
反正他也听不见,我就当对牛弹琴了,说着前后矛盾的话,一会儿叫他去死,一会儿又叫他醒来,但不论我说什么,眼泪还是会从眼角飞出来,有时候还在吻他的时候滴到他脸上。
三天三夜后,我对着一动不动的陌桑说:“白无丑,你今天再不醒的话,我再也不来看你了。”说完,我重重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带着心疼,带着焦躁,甩下离去。
我不知道,就在我难过地合上门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嘴角含笑。
虽然宁宸澈顺利登基,当成了铁血国的皇上,但大多数朝臣,却并不服他,因为在朝臣的眼中,一直将天翼当成真正的太子,希望登基为王的人是天翼,因而对于突然出现的宁宸澈,十分不服。
阻碍重重,疑心众多,宁宸澈自做了皇上后,总是阴沉着脸,在他的脸上再也寻不见曾经的那种温和的神态。难道这就是他作为皇上所要付出的代价?
他来见我的时候,会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但是我看得出,他在我面前佯装轻松,明明很累很焦躁。
“你真的很喜欢做这个一国之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