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如墨,秋风呼啸而过,尖锐剌耳。
“大哥,你的意思是努尔哈赤用的是‘上屋抽梯’之计?他故意造成围攻西平堡的假象,以引诱王化贞调广宁一带重兵增援西平堡,然后伏击吾方援军,再截断援军后路,最后突袭广宁并一举拿下?”袁长河一惊而醒,吓得全身是汗。
“不错,熊大人让王化贞派援军解西平堡之围是对的,因为西平堡是辽西的门户。但是,按他往常不听熊大人调遣的劣迹来看,他现在不可能领会熊大人的战略意图。”吴襄被石剑的认真折服,既替他作答,又完全站到了他一方,指名道姓直呼王化贞之名。
“袁兄弟说对了努尔哈赤此次用兵的最重要一点,但未洞悉他的连环计。”石剑肯定了袁长河的分析,又指出他谋事不周。
他说到此,又朝吴襄拱拱手,道:“哦,小弟如分析得不对,还请吴兄稍后指点。”
“连环计?哦……指点不敢,请兄弟接着往下说。”吴襄惊问一声,回过神来,急又拱手恭谦。
“努尔哈赤明用‘声东击西’之计,围攻西平堡,实想借机‘上屋抽梯’,全歼由广宁方向而来的援军。他歼灭了广宁方向而来的援军,等于是对整个辽西用了‘釜底抽薪’之计,吾方所剩兵马再也难以维系西平堡这个门户的安危,广宁至西平堡一带必陷于金兵手中。”石剑猜测金兵用的是连环计,继而抛笔,仰天长叹。
“兄弟,那你拿御赐宝刀速去广宁,既逼王化贞派兵解西平堡之围,又逼他调兵守护好广宁。”吴襄闻言,浑身冒汗,急向石剑献策。
“呀……”门开了。
“晚了!据探报,王化贞听信游击孙得功的计谋,尽发广宁兵马,以孙得功和祖大寿为前锋,又命祁秉忠率闾阳守军会合孙得功支援西平堡。”满桂急匆匆进来,拿着一份飞鸽传书,递与石剑,继而是连声长叹。
“什么?”吴襄惊世骇俗地问。
“王化贞支援西平堡的兵马达四万人。这不仅是援军主力,也是整个辽西的机动主力。其他十万人马是分布在辽西其他城堡,这四万人马一旦丧失,也等于整个辽西主力丧失,因为其他的十万人马,甚是分散,难以一时集he应对金兵大军。”石剑一目十行阅看了探报,甩在案桌上,仰天而叹。
“就算石兄此时动身前往广宁,也来不及让王化贞收回部分兵马了。”袁长河急得直跺脚。
“唯有锦州增派兵马,一部分驰援广宁,一部分驰援奔向西平堡的援军,一部分直接增援西平堡。”吴襄情急生智,献上一策。
“这……”满桂闻言,眉头一皱。
“满将军,吴将军所言极是。其一,王化贞终是一方大员,即便广宁失守,也不能失去王化贞,因为他统兵十几万,多数将领是他亲信心腹;其二,驰援由广宁奔向西平堡的援军,可防那支援军全覆没;其三,驰骋西平堡,进可以保辽西门户的安全,退可以截努尔哈赤的后路,迫使他不敢全军出动。”石剑既为吴襄解围,又详加分析。
“好,未将立即向总兵爷请兵,追加精骑一万,交与石大人指挥。”满桂闻言,甚觉有理,又想到如广宁不保,锦州也难保。
“战况紧急,咱们将这一万三千人马一分为二,吴兄率一万精骑,驰援广宁;石某与袁兄弟率三千精骑驰援西平堡。满将军请兵接应吴襄,一边打听广宁、西平堡战况,一边守好锦州,防金兵得广宁、西平堡后再南下袭击锦州。”石剑果断决策。
“不驰援奔向西平堡的那四万援军了?”袁长河闻言,却是一声惊问。
“兄弟,咱俩驰援西平堡,便对努尔哈赤的伏兵有威慑之力,吾方四万援军便不可能被他全歼,也就等于驰援广宁发出的援军啊!”石剑镇定下来,耐心解释。
“对!事不疑迟,马上行动。”吴襄不待袁长河反应过来,便穴了一句,然后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