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冷月伸出白玉般的手,拣了一棵冻海棠扔进嘴里。脆生生的果肉和冰渣滓嚼的嘎吱嘎吱作响,一脸享受的模样。
我继续为她施针,她蹙眉道“你这个徒弟,凭的不孝顺。给为师施针,还口出狂言,这也倒罢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说要弄死我。但是你不点我麻穴,就真的很痛啊!”
我讶异道“你不知道自己点啊!”
她懒洋洋的趴在青花瓷枕上,一身肤光傲雪“我不想点嘛,还不是被你带懒了。还不快给我止痛,你想疼死为师我?”
我“唰唰”两声点了她的麻穴,又在金针上沾了些许麻沸散,她这才停止了抱怨。寝宫里尚未薰香,院子里的花香味被水气带进屋来,我深深的嗅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
施针完毕之后,我给冷月热敷了施针的位置,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跌入梦前笑盈盈的说“为师知道,你永远不可能对为师下杀手。”
看着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睡去的她,我苦笑一声,给她掖好被子,轻轻退开。冷月的刺绣功夫极好,亲自给我绣了不少鞋面,精美得我都不忍心往地上踩。可她又非逼着我穿,像现在我脚上这双白底勾金丝绯红莲花软底鞋,极易污损,穿的时候非得小心翼翼不可。
推开雕凌霄花的窗户,院中雨景尽收眼底,一阵风吹来略有寒意。我步回屏风后面换了一件浴衣,飞身出了寝宫。
院中铺着一层细碎的花瓣,大抵是被雨水冲刷下来的吧,花汁散发着清洌的香味。不知如此爱香花的冷月,二百多年都无法闻到气味该有多难熬。
温泉在冷雨中冒着氤氲的烟雾,我往里面倒了新配置的香水,充当精油使用。打了一壶白玉腴酒,把酒壶和酒杯一齐放在托盘上,在将托盘放置于水面。
水气带着水生花草冷清的气息盈盈的飘散开来,水面被雨水弄得涟漪阵阵。我踩着刻莲花的墨玉阶梯,慢慢步入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