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松聚头会议在短暂的商议之后告一段落,众家兄弟告知我的所有信息几乎都是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落败消息听得我头皮有些发麻,眼睛直盯着天花板。那厅堂之上,一副雄鹰展翅的巨画雕绣得栩栩如生,劲张的利爪抓住一直黑**球。那眼球如我在“沙河古墓”里所见一般,血红的色调猛地刺激着我的视线,脑袋“轰”的一下,眼前一黑。这什么怪画?!
短暂的混淆之后,我恢复过来。众家兄弟木然地看着我,期待着我的法号司令。我意识到我现在是众家兄弟的主心骨,死生存亡之际,那容许我多多思虑?望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少主这个称号意味“子杰组”的大小事务都得坦然处之。稍有不慎,将致众兄弟于死亡之腹。
我言及道:“如今是妖要灭我子杰组,不是天要灭我子杰组。天若灭我,我辈岂能跟天斗?人若灭我,我辈只能忍之。天地不灭,妖魔横行,我辈岂能旁观?斩妖除魔,清理巫户,永逸苍生!”
“斩妖除魔,永逸苍生!”众家兄弟纷纷响应,号召声一浪盖过一浪。
我细细分摊下去。
如今的“子杰组”,实力早已大不如从前。我父亲在时,那是最辉煌的时候,统领的兵马身强力壮。自从父亲出事后,子杰组内讧不断,门徒纷纷退出或逃离或背叛。留下来的由宋天带领着依稀可见萧瑟,可真正有战斗力的,除了宋天宋毅等人,也屈指可数。怪不得“四大门派”一开战,我们就败得一塌糊涂。败得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们像一直溃军,从R市直直撤入上水市。上水的民众对“子杰组”的感恩,频频出手相助,子杰的门徒才得以保全,退入上水秘密分坛“黑风崖”。但我深深地知道,时间,如果我们稍有融缓,“四大门派”的爪牙肯定在第一时间发现我们“溃军”的所在。
我必须得找一处尽快隐秘的地方,以安抚这些残存的门徒。黔西冷,那个我儿时生长的大方,那个养我的地方,那个老婆婆曾今手把手教我巫术的地方,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迄今为止,R市除了我之外,绝对没第二个人知道那里了。
经过简单的部署,我带着众人趁着夜色除了“巴松娱乐会所”。星夜依旧,繁星点点,上旬的时节月牙儿躲进了云层。我们分成几组,宋毅带着几个弟兄到前面摸情况去了。宋天怎么也不离开我,伴在我的左右。我强烈地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忠心,远胜那昔日“桃园三结义”的刘关张。“浪子神偷”等人带领着其他弟兄分散突过南城。
南城城郊,就是曾今我的父亲莫名消失的地方。如今已经开发出来,满地的萌芽建筑正拔地而起,南郊的空地依旧矗立着那些恐怖的支离破碎的荒坟。这里没有宁静的白天,却又寂静的夜晚。住在那萌芽状态的别墅里面的,大多是这里干活的农民工,辛苦劳累了一天。夜,是他们最恬静的时候。
月牙儿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星星也少了许多。白云洒然的尽头,是黑云的压过。天空,差不多伸手不见五指,但依稀还是可以辨别面前的事物。我们一行**个人摸到那矮墙旁边,依着墙体,朝南郊的荒坟摸去。
也许是荒坟处太过阴深的缘故,此地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开发出来。与四周萌芽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十多年前消失的那几千人马,至今还影响着R市的人群。每每提及,总是避开,所以我几乎根本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陈教授的出现,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可惜瞬间,这一切,都化为乌有。陈教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直寻其不见。
荒坟还是跟十多年前一样,那支离破碎的墓体已经不成样子,只留下一堆长满枯草的黄泥。黄泥堆前面还矗立着半截依稀可见的石碑,上面的字迹早已无法辨识。大自然风吹日晒的洗礼让尘世的怨土化成一股戾气,消失在大漠之中。众人都是刀尖山上过日子的汉子,也没半个怕字。
“西索”的声音渐起,我们摸进了那荒坟堆的深处。四周很是寂静,我有些寒素,虽然自己并不相信世上有何鬼神之类,但平生第一次迈入这似乎有些“神圣”的墓地,多少有些心虚。宋天等人吧我簇拥在最中间,四周蟋蟀“唧唧西西”的响声打破了暗夜里的沉静。
“啪”的一声闷响,最前面的兄度应声倒下,四周激起数十道耀眼的白光。沉寂,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戮打破了。
我们随即爬下,躲到坟堆后面。“砰砰砰”的枪声乍起,一梭子一梭子的子弹稀里哗啦地扫落在面前的坟堆之上,那黄色的烂泥激起无数星星点点的泥花。形势一下子白热化,我们被四周的黑衣人团团围住。枪声过后,五彩斑斓的色彩“唰”的从人群中激起,朝我们头顶上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