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幽深的洞口,心里一阵唏嘘。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先回博物馆报告,要不真丢了老爷子和叶亮那就不好说了。旋转身来,朝山下奔去,一路飞车,很快地博物馆的大爷大妈们就成群结队地来了。个个都是各方面的专家,众人很是兴奋,早把老爷子忘一边去了。我去报告时也没敢提起来爷子,但细心的看门大爷还是问了我一句,我傻乎乎地忽悠过去了。
专家就是专家,一阵勘测下来,R市文物管理局局长赫明清放言道:“次事非同小可。大家随我回去开会研究,然后布置,研讨怎么挖掘!”一行人再次沸腾开来,驱车回到“****大酒店”,正二八经地开起了“沙河文物研讨会”。先是领导讲了话,主要意思大概是:“细致,小心,别位,认真。”接着大家传达了思想,总结出来,依旧是“细致,小心,别位,认真。”这会开了三天两夜,大家讨论得不亦乐乎,昏昏沉沉,整日里吃了再开,开完再睡。****酒店上下别致一新,众人的消费自然是全部由赫局长报公,所以会开长点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不过这****酒店可非往日,老板也换了几届,但姓氏却没改变,听官员们议论,那酒店的老板娘就是赫局长大人的小舅子。众人也想明白了去,由着赫局长安排。这会议一开时间就长了,那****酒店的大门被造访者踏个稀烂,承包工程的,建筑施工的,挖掘拖车的,多了去了。后来这赫局长也不知从那里找来一大帮人,去挖掘沙河那座离奇的古墓了。
这其中自然是没我的事了,赫局长也没对我追究老爷子的事儿,仿佛这事就跟我没关系似的,就凭空蒸发了去。期间我也曾到博物馆去看过,那老爷子的妻室儿女在那哭得死去活来,门口放满了悼念老爷子的花圈,但叶亮的却一个都没有,估计是那小子没什么亲戚吧。我虽然和内疚,但也不敢上前去道歉,这时刻上去,那家人非跟我拼命不可。
赫局长继续做着他的发财梦,老爷子的家人继续寻找着他的尸体,那帮警察和工人埋头在沙河边上苦干着,我就只有回学校去了。那时候我回去基本上都没人注意到我,我感觉自己象是凭空冒出来的,但吓不到人,一个人默默地胡乱吃了些东西,埋头就睡。
这一睡睡了一天,待夜里被猫叫声唤醒了。我的出租屋很小,也很破旧,就是那种用几块水泥砖拼起来的房子,上面盖了几块石棉瓦,但庆幸的是并不漏雨。在学校被老师和同学冷落了半天,这死猫又来烦我,愈想愈不是滋味,顺手抓起一只拖鞋,朝那死猫丢去。那拖鞋丢不不偏不斜,正中它脑门之上,猫“喵呜”一声,闪到屋脊之上,那眼瞪着我。我看它来劲了,还不逃跑,从**弹将起来,又抓起另一只拖鞋,朝它丢去。这次那猫闪得很快,没砸中,停在离我不远的角落处,“喵呜喵呜”地叫着,瞪一双血红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火从心起,索性从**下来,去拾棍子。那猫见势不妙,“噌”的一跳,就出了破窗,闪到了屋顶之上,在上面“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我大骂道:“你个死猫,有本事你下来,别他娘的在上面叫喧!”
那猫在屋顶之上叫得更厉害了,仿佛是在挑衅:“来来来,有本事你上来。”
奈何它在屋顶之上,我又上去不得,不是上不去,是那石棉瓦怕是承受不起我这130多斤的体重。无奈之上,睡意全无,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才发现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披了外衣,朝屋门外去了。随着木门的哐当之声,咒骂开来:“你这死猫,有本事呆到我买包子回来,看不从屋顶之上,把你摔下来摔死!”
那猫在屋顶上狂叫着,极度地炫示着自己的胜利,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叹道:“这,他娘的什么世道?连猫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那死去的爹爹,您咋的就看得下去,还有婆婆,您咋啥都不给我留下呢?也不知道老爹是死是活,都没言及一句,您就走了。”回头一想,怕是我那老爹果真或许还活着,又骂起那沙河怪人:“您什么人嘛,闪了一下,就此消失,叫您等我的嘛,您咋就不等了呢?”想想又不对,如不是那教导处的阿姨,说不定人家真在那等我呢,只是等得时间长了才离开的。又开始咒骂那**的阿姨,骂来骂去都不知道骂谁好了,我干脆骂自己道:“什么人啊?你都是,简直就一屎壳郎嘛。”仰望星空,叹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