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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试问情(1 / 2)

花开红照水 伊展颜 更新时间 2021-07-07

 腊八过后,天气一日冷肆一日。敦琳公主受了风寒,十天过后也不见有明显好转。澄心斋里的主子生了病,整个屋子自然也都沉闷闷的。

铃兰知道,生病的人最怕的就是寂寞,所以经常去她的房间陪着,也就很少往容贵人那儿去了。

敦琳见只有铃兰一个人在跟前,怕她无聊,总是说:“铃兰,你也别老呆在这里,出去找容贵人玩去吧!”

铃兰听过笑:“她今天那儿准忙,哪里顾得上和我说话!”

敦琳这才明白过来:“看我这在屋子里都窝糊涂了,今天中午皇阿玛可不是哟啊回宫了。这下好了,十三哥一会儿准来!”

这样说着,就要起身。

铃兰忙按着她的身子:“您才刚吃过药,还是躺着好好静养吧!”敦琳依言听从,不过又睡不着:“铃兰,你还是弹首曲子来听听吧。”

“您想听什么样的曲子?”

敦琳想了想,“就来些轻松柔和的吧!”

铃兰在琴前低头,想起外国歌曲中倒不乏柔和之音,于是便把那《致爱丽丝》、《秋日私语》和《来自远方》三首曲子接连弹出。虽然音调听起来不及钢琴那般柔丽流畅,但也能听出曲调的味道来。

其实每次铃兰抚琴,就不由佩服那钱凌兰来。这姑娘在她额娘的指导下,六岁开始学琴,果然是尽了心的,现在只要听到曲子,立刻便能分出音调。

起初,铃兰只要手一触琴弦,便不由自主地奏出乐曲来,心里还颇感惶恐,但日子久了,琴摸得多了,也就真觉得自己和钱凌兰是一体的了。

敦琳自是个精通音律之人,但见铃兰多次弹奏的调类都和自己的截然不同,总是不由问起究竟来。

铃兰老是笑着说:“论到创曲,我哪里能比得上你们。我的这些曲子都是跟着师父学的。”

敦琳早就习惯了铃兰总是拿师父出来的招数,这次见她又提及师父,马上想起那首上次在宫外铃兰推辞掉的曲子:“上一回,我们相见,你说曲子没有练熟,今儿刚好是个机会,可否弹了来?”

铃兰见她兴致好,又不肯躺着发汗,就笑道:“这首曲子甚长,用来静心调绪还是有些用处的。你且躺好,别又吹了风。”

敦琳听后笑:“我就不信,听这曲子还能睡着了不成?”刚说完,就听一阵乐声响起。

先是一段平稳之调,像是攀登高山之前走过的一片平地。随即调子便高了上去,谁知往后却更又一路直升,竟一直到达五重叠音那么高,如同一条盘旋通往高山顶峰的小路,听的人暂时只剩下可以歇脚的地方。等到达六叠之高时,音调却忽然间慢慢低了下去,平和柔畅,真像是下山后歇息在一个清风徐来的小亭子里,一边舒心观赏周围景致,一边至朋好友把酒言欢,全身上下,如释重负,比那夏日里喝了冰镇酸梅汤还要舒服……

铃兰见敦琳睡着了,知道是药劲儿上来了,就替她掖了掖被角,轻轻揭开常帘子出来。

令她意外的是,地上竟铺了一层白白的雪珠子。她看着雪花从上空落下,也就不走那抄手游廊,直接从台阶上下来,单在那雪地上走。

一年的时间竟是这么的快,去年下第一场雪时,她还在归京的路上,心里面满是悲苦怅惘、惶惶不安;而今年的第一场雪是在这宫里,她的心中却有一根细细的柔弦,在不经意间发出悠悠的快乐之音。

铃兰一边伸手接那雪花,一边走往后院自己的房门前。当她看到立在自己面前的人时,一种从压抑下不小心流放出来的喜悦使她停住了脚步。

但是雪花却没有留步,只顾着自己从高空中簌簌下落,一片片覆盖着铃兰的头发、衣肩,像是一个飞向人间任意撒欢的精灵……

她的视线落在十三阿哥身上,细声问他:“在外面还好吧?”

他笑了笑,随即转过身去,替她开了房门,打起帘子,把室外那飘飞的白花关在门外。

室内的空气散发着暖暖的味道,使她在突然间多了一种莫名的燥渴感,提起水壶正要沏茶时,十三阿哥的右手却像暖炉一样帖到了她的手背上……

她微微一怔,即刻伸出左手抚掉他的手,只管倒了一杯冷开水自己饮了,这才缓过气来嗔了他一眼。

他见了,确是满眼含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狭长的小盒子递了来来。

铃兰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外披桃色斗篷的面人。拿起来仔细一瞧,这不是自己去年归京摔马时着的衣装吗?想起去年路上发生的事情,羞赧的红晕顿时浮上脸颊:“怎么能弄这样的东西?这不是要折我的寿吗?”

说完轻轻放入盒中,“啪”的一声盖上后还给了他。

他笑了笑:“这件你若是不喜欢,我自己留着就是了。这盒子下面还有一格,你看都没看就也说不喜欢吗?”

说着又打开下面的一格来,两根手指捏了一根玉簪给她,铃兰这才明白这是个双匣子。再看那玉簪,只见它的簪头是一朵钟型铃兰花瓣,在加上两片绿绿的叶子,整体上看来碧绿通透,煞是可爱。

他见她不说话,这才又说:“由于时间仓促,这花瓣的雕工有些粗糙了,不然就能再精细些……”

她听了,低声接话:“粗糙有时也好,太过精细的话,别人倒戴不出去了。”

说完把那铃兰玉簪又放回盒子里,“这个,我不能收……”

他听她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呆住了,“为什么?”

她低头,“那个茶叶我可以接受,但玉簪,我已经有了。”

他看了看她头上的蝴蝶玉簪,知道是第一次见她时就有的,一时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他踱开步子向外,看了一会儿飘着的雪花,这又折回来,“铃兰,我想问你一件事。”

她终于肯抬头看他,“你问吧。”

他似乎又很迟疑,动了动嘴角,最后还是问了,“那个人……是不是和十四弟有些相像?”

果然,她听过后冲口而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苦涩一笑,“上次你晕倒时,我自己猜的。所以你对十四弟很有好感?”

铃兰脸色一怔,点头答:“我并不讨厌见他,但心里还是喜欢那个人……”

得到这样的答案,他似乎很不服气,“那我呢?这些天,你真的就没有想过我?”

见他问这么直白,她心里却很懊恼,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答:“我怀念之前和你说话的情景。”

他笑,在她面前叹口气:“那好,以后我还会像之前那样对你。”

他在门口打起帘子,随后又回头,“你的脸……”

说完又走到她跟前,双手用力托着她的头,蓦然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

这一切都出乎铃兰的预料,惊慌之中唇舌就这样由他带着婉转承应,直到她呼出一气,想要狠狠推开这个人时,却又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你!……”

她攥起拳头,带着恼意捶他的背,刚动了两下,双手就到了他的手中:“铃兰,你不要动,好好听我说!”

他的脸贴到她这里,“知道吗?自路上遇见,我就想把你这样紧紧地抱在怀里。这些天在外面,我每天都想见你……”

铃兰不说话,就这样听他在这里喃喃细语。

她是个恋爱过、也曾订过婚的人,这么长时间,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情意来?但是她现在身处异乡,根本都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回去的可能……

现在听着他说这样的话,心里更是害怕和他发生深厚的感情。无边恐惧中,她又懊恼地攥起了粉拳,“你是个坏人,我在这里战战兢兢,你还这样欺负我!”

见她这样生气,他只管抱着她,任她的拳头落往自己的身上。但铃兰似乎并没有要打的意思,他只挨了一下,随即就见到了她的眼泪。

看她俯在自己怀里哭,他赶忙低下头去哄,“好了,乖,都是我不好……”

铃兰听了这话,即刻气狠狠地抬头,“谁是你的乖?你放开我!”说着就要挣开他的怀抱。

他就是不肯,仍用力地搂着她,“你再听一句话,我这就放开。”

她别扭地停在他怀里,“那你说吧!”

他抬起她的头,盯着她的眼睛,满含期待地问:“铃兰,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我?”

他的眼睛里带着无奈的忧伤,让她的决绝如何也无法出口,只好低声说,“你走吧,我要好好地想一想……”

他自是不肯走,“我想现在就弄清楚。你回答我,如果真是这样,以后我决不再来纠缠你!”

她被他逼到话锋的崖边儿,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好可怜,“像我这样身带寒毒活不久的人,你何苦要来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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