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这宫里三个月了,陆嬷就叫了她三个月的丑奴儿。
只是,这丑奴儿的命也是太苦了点。
孩子没了,自己的命算是保下来了。脸倒是毁了。
几天了,在陆嬷的房里,蓬蒿在和自己的心作着斗争。
她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因齐。
孩子流了,她的脸毁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只是一个丑陋而又卑微的掌灯奴。
他是高高在上的齐王了。
她能去见他吗?
他会相信这个丑奴儿就是他嘴里念念不忘的灵儿吗?
就在蓬蒿犹豫着,一件事却改变了她的命运。
“你,今夜去齐王宫掌灯。”
掌灯总管进来,丢给她一个进出牌,就走了。
蓬蒿傻了,她要去齐王寝宫掌灯,她就要见到因齐了。
她?
她的心慌了,乱了。
看着太阳一点点儿西移,夜就这样来了
夜幕星光下的齐王宫,星光月影中犹如天上的宫室。晚风吹拂,月隐乌云,虽是三月阳春,却依然有着一种彻骨的寒。淡淡的天幕下,星星点点的,红晕的烛光,映着黑瓦白墙,亭廊簇拥的齐王宫,仿佛是一卷舒缓的水墨画。尤其齐王宫前的大明湖,湖水碧蓝,波光涌动,一座长桥横度湖面,接连了后宫与前殿。
黑与红奇异交织的齐王寝宫,烛光摇曳,纱帐轻拂,红牙床,青纱帐,一切都不是静默的,和着外面轻滴的入微雨,轻轻的摇动着,犹如整个的寝宫是一只湖中的船。而那一波,一波的颤动,还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娇声的轻呤……
“不要听,不要……”
蓬蒿的小身影隐在这昏暗的烛光里,在朦胧的烛光里,一前一后的拉长着影子,而那手中的宫灯,则在她的手里,一忽儿明,一忽儿暗……
最让她痛苦的,不是地上的寒,而那帐中传出来的声音。
一个女人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在别的女人身上,发出那一种声音,那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感觉。
“打灯!”
低沉的,隐忍着怒气的声音,突兀的在响起在空旷的寝宫内。
带着一种穿越一切,破坏一切的力量。
“来了,来了,灯来了……”
蓬蒿猛的站了起来,提着宫灯,跌跌撞撞的向床榻跑去。许是跑的太快,也许是刚从睡梦中惊醒,有点糊涂。
一下子踏住了裙摆,一个立不稳,整个人和着灯向着床榻倒下去。
“这么迫不及待要上寡人的床?”
还是那个声音,富有磁性,略带讽刺的在耳边响了起来。
“啊?”
蓬蒿的眼一落到自己双手按到的地方,禁不住惊呼一声,天,看她做了什么,她居然把手放到了一对雪白的……
“王,你看,连一个掌灯的小奴儿都这样欺负臣妾?羞死人了。”
郑姬但手抓过衣裳,披在身上,那雪白的身子,一下子就隐在了一片紫色的丝绸里。用一幅娇羞的神情迷着眼睛,看着齐威王妣因齐。
“她欺负了你?”
高大的,裸着胸的齐威王嘴边浮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那笑让郑姬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颤抖。
大王已经不是原来的大王了,自从那个女奴死了后,他就这样阴晴不定了。上一刻,高兴了,能把你捧上天。下一刻,不高兴了,活人也就成了尸体。
郑姬颤抖了起来,在齐威王越来越冷酷的眼神下,全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