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乱的呼吸伴着夜风低语,让那昏暗的喜房,弥漫起旖旎的味道。
就在沈毅准备进入最后一步时,身下在睡梦中仍然呼声破碎的人,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描得犹如柳叶的细长黛眉,紧紧蹙在一起,魅惑天成的凤眸映着跳动的烛火,无声中流露出害怕的微光。
沈毅只能强行收住动作,咬着牙狠狠的将快要炸裂的痛感,以及冲昏头脑的欲火压住,哑着嗓音小声哄道:
“瑾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凤瑾抬起乏力的右臂,在眼睛处揉了揉,声音带着勾人的轻喘,委委屈屈的低声嚷道:
“我,我梦见有人要杀我,很多很多人。
“有人骂我心狠手辣,有人骂人喜怒无常,有人骂我背信弃义,无情无心……他们说我这样的人,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她在梦里,看得最清楚的是将她包围的火海,以及火海外,人群中,一道邪魅狷狂的身影。
他冷冷的看着她,狭长的双眸里,装着暗无天日的地狱,他就那样死死的盯着她,薄唇轻启。
他说凤瑾,你就该陪我一起下地狱!
那一刻,她的心痛到发慌。
沈毅见她眸光微湿,一颗心疼得厉害,俯下身就朝她的眼角吻去,一遍又一遍的哄道:
“别怕,瑾儿别怕,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你……”
凤瑾委屈的嗯了一声,不安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朝沈毅靠去,滑腻的肌肤贴上的那一刻,沈毅的理智再次崩塌。
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间渗出,身体的胀痛与心焦,掏空了他的大脑,让他只记得洞房之夜理所应当的一件事。
他撑在凤瑾的身侧,声音沙哑无比,像是征询意见,又像是在诱骗:
“这些天你老是捣蛋,弄得我不上不下的,只能通过银针刺穴来压制,那都是人的正常反应,憋久了可不行。
“瑾儿乖,你马上就能帮上我了,然后就不会害怕了,你会变得开心的……”
凤瑾傻傻的点了下头,布满红霞的俏脸,比春日的桃花还要娇艳。
夜风又起,撩得窗下纱幔轻轻飘动,喜床之上,大红的床帐犹如赤色的水波,带起一片片旖旎。
夜风只陪着纱幔厮磨了前半夜,便依依不舍的离去。
沈毅带着尚未完全被化解的异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心的揽住了眉间染满倦意的女子,静静的望着她不算安详的睡颜。
凤瑾的身体情况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虽然好生调养的三日,却始终比不得正常人。
在大婚之前,他便持有分寸,于洞房之事,只能浅尝辄止,不然将伤及她的身体。
今夜也算他头脑发昏,还好理智犹存,即便没能尽兴,也不敢让她过多劳累。
“瑾儿啊,你可真是害苦我了!
“我堂堂谷主,爱妻在怀,最终却只能用自己的医术化解,你说,我是不是很好笑?”
沈毅左臂揽在身侧人的胸口处,为睡觉不安分的心上人压着被子,右臂则环着她的脑袋,折回来后珍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一生下来就是药王谷的少谷主,外人尊敬他,门下弟子爱戴他,门中长老宠爱他,他几乎没有受过任何的苦。
这一次,他愿为凤瑾,挡下铺天盖地的风雨。
抱着怀里的人,他也沉沉睡去。
待二人沉睡后,一道浅浅的绿色光晕从凤瑾的眉心溢出,在床榻边上凝成一道虚幻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