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民怨未消,他仍需在牢里待上一段时间,待霜城事了,朕就会命人将他放出来。
“石将军,希望你能理解。”
石晋的神色有些动容,嘴唇微微蠕动。
“澜儿他很好,在牢里有吃有穿,陛下无需挂怀。”
凤瑾点了点头,移着步子在湖边走动,下了两道台阶,便上了湖中的廊桥。
她的衣摆沾着落雪,在木色的桥面上扫过,将脚底印下的凤凰剪影隐去了几分。
谢玄像一道影子,无声无息的跟在她的身后,他的目光,从不肯轻易的从她身上离开。
石晋落后于二人丈远,因着凤瑾没允他走,他便不敢走。
走到湖心的亭上,凤瑾倚在了栏边,将栏上的的白雪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在了湖中。
“宋屏可有什么异动?有没有人与他私下联系过?”
石晋看了眼谢玄,见他不为所动,便知道凤瑾是在问自己。
将近日所见回忆了下,便向凤瑾回禀道:
“这几日里,宋公子都是与末将待在一起,他住的屋子外边也有人看守,平日也就查抄宋家产业的时候他才能出去。
“他倒是没同陌生人接触过,不过前天半夜,末将忽然听下属来禀,宋公子忽然出现了心悸。
“末将已寻了医师看诊,不过没看出什么毛病,而且一个时辰后,他情况便好转了。”
“心悸?”
凤瑾拧起眉头,重复念了一遍,转头端详着他。
“那他现在呢,身在何处?”
石晋犹豫道:
“陛下没做特别要求,查封完宋家产业后,末将就将他放了。”
“放了?”
“不过末将听得负责浮云巷巡逻的士兵说,这两日,他们总能看到,宋公子在东巷的何氏酒馆里饮酒。”
凤瑾朝谢玄使了个眼色,谢玄轻轻抬了下手,匿于暗处的夜十一瞬间就消失了。
……
城北的碧水苑,自成王凤姝暴毙后,就一直无人问津。
直到逍遥王凤颖归来,看上了那处僻静宅院,以极低的价格将其收入囊中。
然而清晨的时候,在外人眼中深居简出的逍遥王,悄悄的消失在了碧水苑里。
浮云巷的何氏酒馆,才将将开门,里边却已经坐了一少年,桌上地上都是倒放的酒壶,看样子他已经在此至少饮了一晚上了。
他头上编着细辫,穿着与发型不相符合的白净衣衫,他这一身怪异又和谐,衬得他风流又神秘。
酒馆掌柜的孙女躲在后厨的布帘子后,偷偷的看了他许多眼,想要上前说话却又觉得羞怯,只能在他壶中的酒倒尽之后,借着送酒的名义近距离的瞄他几眼。
就在她换了酒去到酒窖之后,空荡荡的酒馆迎来了一个神秘人。
神秘人周身上下都掩在厚重的黑袍里,兜帽极大,几乎垂到了下颌,很容易让人疑惑,这样穿着的人究竟是如何看路的。
她来到了宋屏的对面,从袖里抛出一个小瓷瓶,扔到了宋屏的面前。
“这是你的药,是你的父兄向本座求的,能暂时压制你的蛊毒。
“这次你没有听本座的命令,噬心之痛就当给你的教训,若再有下次,你便等着蛊虫钻入肺腑,七窍流血而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