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凤瑾身上学到的,对敌人,要狠,不能有一丝怜悯,即使在真相出来前,那人还是伙伴。
逼近天星蕊成熟之际,为了防止五年前旧事重演,查清凤瑾身上噬灵散的来源,就显得极为迫切。
只是这问诊,却不是由身为谷主的沈毅亲自动手的。
他只是寻了张椅子,远远的坐在窗下,目光一直不曾放在凤瑾的身上,似乎对她很是憎恶。
问诊之事,他全权交给了白术,再通过白术的叙述,判断凤瑾的病况。
白术先是拿了纸笔,审问犯人似的问着强撑着精神的谢玄。
“病人年纪?”
“虚岁二十。”
“中毒几时?”
“……据太医陈寻所述,长达四年。”
四年?
侧耳聆听的沈毅暗下了眸光……噬灵散配制繁琐,就算手持配方,也需数十数次尝试方能成功,算下来差不多需要一年。
设计偷盗天星蕊的幕后之人,恐怕一早就在谋算此事了。
他不动声色,继续听着白术与谢玄的一问一答。
“发作几次?”
“咯血九次。”
“意识如何?”
“记忆不清,时有混乱,偶尔判若两人。”
沈毅压抑的咳嗽了两声,吸引了白术的注意力。
暗中得到指示后,白术清了清嗓子,问道:
“可否详细?”
谢玄抿着唇垂眸不语,不愿去细想那令他心痛的过往。
因为只要不去想,他就可以欺骗自己,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担心沈毅不悦,白术略微扬高声音,催促道:
“你应当知道她的情况,如果不将病情了解清楚,治疗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那只有你自己负责。
“这次是你苦苦哀求,我家谷主才勉强答应替你家陛下诊治,若你连病情都要刻意隐瞒……”
有些话不必说完,点到为止就好。
谢玄悲笑着闭眸,三息之后缓缓睁眼,望着榻上的凤瑾,变成了那种深情到令人悲哀的模样。
“陛下她,本是个开朗的人,她心怀天下,宽仁有礼,生就一副仁君之相。
“她待人很亲和,从来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距离感,她从小就肩负起振兴大禹王朝的使命,艰难的负重前行,即使如此,她仍然积极乐观,她是许多人的光……”
“咳咳!”
沈毅阴沉的咳嗽着。
深领其意的白术拿笔头敲了敲记录本,严肃的说道:
“我们不是来听你说女帝好话的,我家谷主时间宝贵,你若再如此浪费时间,就只能等下次谷主有空的时候,才能给你家陛下看诊了。
“就是不知,你家陛下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白术的话也有他自己的抱怨在里头,世间谁人不知,大禹现任女帝残暴不仁?
即使药王谷地处偏僻之地,又对俗世不感兴趣,关于大禹女帝的传闻,还是不受控制的传入了他们这些一心专研医术的人耳中。
还仁君,当他们白痴呢,不知道“仁”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