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院外,等候谷主处置。”
沈毅微微往窗户外倚着身子,果真见他们带回了两个人。视线在被架着的、形容狼狈的谢玄身上停了停,蹙眉道:
“你先带他去处理一下,再把僵毒的解药给他服了。至于此次求医的病人,你先安置在矮塌上吧。”
白术低声应下,迈步往院中走去。
走到之后,小声吩咐几句,就看到郑氏兄弟架着谢玄往外走去,而白芨则背着凤瑾去了里屋。
沈毅对什么都不在乎,白芨将人背进来的时候,他也只习惯性的扫了一眼,虽对背影隐约觉得熟悉,却未多加思量,移回目光继续眺望着远山上的白雪。
待人走后,他披上披风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才打算去查看一下他病人的情况。
矮塌安置在里屋的西窗下,窗外种着一小片紫竹,冷风拂过,树影摇曳,颇有种清寒的感觉。
沈毅扯了扯披风,掩唇压抑的咳嗽了两声,随即移着步子,缓慢的朝矮塌移去。
他一直都不曾细细打量榻上的人,甚至根本没有心思关注,直到停在塌边,低垂的视线正好将苍白却绝色的容颜收入眼中,他周身忽然颤栗起来。
那不是害怕,而是入骨的恨!
曾经她为刀俎,他为鱼肉,现在,他是刀俎,她为鱼肉!
他很想拿着旁边柜子里的锋利的薄刃,像她曾经那样,一点点划开她的手腕,放尽她最后一滴血。
甚至他还想像剖解动物那样,将她千刀万剐!
可终究……
他是医者,他不是杀人的恶徒,他不想因为榻上的人脏了向来干净的手!
“白术,白术——
“来人,立即将他们二人给我送出去,这个人,我是不会救治的!”
沈毅重重的呼了口气,沉着眸子,冷声朝外唤道
听着屋中动静,白术连忙从偏院里跑了过来,急声追问:
“谷主,发生什么事了?”
面前的人情绪有些激动,额头青筋微起,苍白的面色因为激动而浮了两片红霞,白术心生疑窦,下意识的往他身后的矮塌看去。
沈毅压着情绪,冷沉的说道:
“这个人我不救了,你派人将他们送出去。”
“谷主,为何?”
白术虽不希望沈毅耗费心神,可这突然的转变令他摸不着头脑。
沈毅一刻都不想在里屋多待,直接侧过了身去了外间。
“不救便是不救,没有为什么!”
他什么都没解释。
白术愣在了原地,来回移着目光,打量着屋里屋外的两人。
外屋情绪异常的沈毅,里屋寂静无声的凤瑾,明明没有做出任何有关联的举动,可白术就是觉得气氛怪异,怪异到他想遁走。
这样奇怪的谷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心思转了转,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叠着双手就弯腰告退。
“我这就让人将他们送出去,这样也好,免得谷主您耗费心神,于身体不益。”
被郑氏兄弟带走的谢玄一直强撑着精神,坚决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待到行动力稍微恢复,他迅速挣脱了二人控制,拼命的朝扶风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