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利点,麻利点,后边还有那么多人呢!”
“把狗留下,拿了钱就赶紧滚,国舅府岂是你们这些平头百姓有资格滞留的地方?”
“抱帝皇犬的优先,其他人靠边!”
“诶,你还讨价还价,赏千金封万户侯跟你这种平民有什么关系,你见过金子吗,也不怕闪瞎你自己的狗眼!拿了钱就赶紧滚!”
“你,鬼鬼祟祟看什么,这里是你该打探的地方吗?”
曹府下人鼻孔朝天,极为傲慢的呵斥着队伍里东张西望的人。
曹国舅,不过是先帝所封的皇贵君容氏的表哥罢了,仗着祖上荫蔽,再借了点儿容氏的权势,自称了个国舅。
旁人为了取笑他,便应了这个称呼,哪里有什么尊敬可言?
这一次赏金封侯一事,被他看得极重,他是铆足了劲要将这权势放到女婿的手中,好撑起曹家的壳子。
曹府特意将靠近下人居所的杂物院腾了出来,就为了筛选品相上乘的犬只,好到凤瑾面前讨她欢心。
“那个,国舅大人在何处啊?”
张县令的外甥瞪了没眼见的老张一眼,带着他从长龙的队伍里走出来,像曹府下人点头哈腰的示意着被老张抱在怀里的大黄。
下人嗤笑:“国舅大人岂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打量了大黄狗两眼后,稍稍换了态度,却仍然不可一世。
“这狗勉强还过得去,多少钱,我曹府买了!”
朱远似有为难,搓了搓手,耐心解释道:
“我是奉舅舅之命,特意来见国舅大人的,这狗不是卖的,是我们对国舅大人的心意,小哥你看……”
下人抬了下眼皮,斜眼瞥着二人,冷声的问道:
“你舅舅与我家老爷什么关系?”
“离京上任桐县县令时,曾有幸见过国舅大人一面,那时……”
“滚!攀关系也想个好点儿的理由!你的狗我要了,十两银子,把狗放下赶紧滚!”
话一落下,就有下人上前夺狗。
老张没看到金坨坨,紧紧的将大黄箍着,死也不肯放手。
大黄圆滚滚的后臀已从老张臂间滑落,仅留前身被控制着。
油光水滑的皮毛层层的堆到了黄脸下,两只白眼都翻着,后退蹬着,嗷呜乱叫着,就像犯了羊癫疯似的。
正将帝王重赏视作囊中之物的曹国舅恰巧路过,听到里边的嘈杂声,粗犷的眉头拧在了拧,昂着头,一甩袍子就跨过了门槛。
“何事喧哗?”
管家跟在曹国舅身后进了院子,环顾四周,待曹国舅摆足姿态后大声斥道。
“老爷是这样的……”
“国舅大人是这样的……”
听二人争了半天,曹国舅才抬了抬眼皮,好似刚从小憩中醒转过来。
扬了扬手,便有下人麻利的抬了一把,有着岁月沉淀感的酸枣木太师椅来。
“你是说你的那个舅舅,张什么的是吧?”
“是是是,”朱远连连点着头,“我舅舅叫张大仁。”
“呵,张大人?”
曹国舅轻嗤一声,接过了下人递来的茶水。
管家见此大喝:“放肆,在国舅大人面前还敢称大人!”
院里顿时鸦雀无声,朱远的双腿一软,咚的一声就跪下了。往常拈花惹草时油嘴滑舌的本事,猛然间就消失无踪了。
“国舅大人,不是,是,大人,舅舅他……”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