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笙不解的看着荀音,道:“怎么了?”
荀音敲了敲清笙的脑袋,道:“真笨,快把这些药草的顺序和份量都记下来,你以前可曾见过能续骨连筋的药吗?”
“哇...”清笙睁大了眼睛,“玄恒道长...”
“快,记住配方。”荀音又敲了她一下。
“哦。”清笙捂着脑袋应道。
屋子里,太衍已经把药涂满了陈寿的断臂和脚腕处,就连脸上也涂上了药。
霎时间,只见陈寿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经脉复位,断骨重连,气血再生。
最后,原本湿润的药沫此刻已经变得极其干燥,陈寿轻微一抖动,便哗啦啦掉了下来。再看原本的断臂、断腕,已经恢复如初,那一部分的皮肤甚至比先前还白嫩了一些,脸上的臃肿也完全消去,不曾看到半点伤痕。
“儿!”牛氏叫了一声,冲上前去抱住了陈寿,陈寿也一脸懵懂的抱着牛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先出去吧。”太衍说道,然后便和玄恒走到了院中,此时陈大叔也跑了进去,顿时屋中传来一阵纷乱的声音,一会儿功夫就又是哭,又是笑。
太衍看着坐在那里的荀音和清笙,笑道:“再过些时日,两位怕又要换新衣服了,不只是新衣服,还得住上新房子。”
荀音和清笙对视一眼,然后红着脸来到太衍面前,朝太衍深深行了一礼,叫道:“观主。”
太衍点点头,道:“这药名叫‘生肌续骨膏’,只能用新鲜的药草磨制,不过放在平常地方,药性会很快挥发,最好用瓷瓶来装,普通的瓷瓶可以存住药性三个月,如果用上好的玉瓷,就可以永久存放。”
“嗯嗯,记住了。”荀音点点脑袋,轻声说道。
这时,陈大叔和牛氏拉着陈寿走了出来,荀音和清笙看着刚才还那么重伤的陈寿已经可以走路了,身上完全看不出半点伤病的样子,不由得对太衍更加敬畏了。
陈大叔一家来到太衍面前,马上就跪了下去,朝着太衍磕了三个头,太衍坦然受之。然后玄恒上前,将陈大叔一家扶起。
“我不要你诊金,你带我去那武师索要的那块地看一下。”太衍说道。
陈大叔一听,顿时悲声道:“观主,你救了我儿,我本应倾家荡产的报答你,可是,那块地乃是先祖一路传下来的,我陈家的祖坟都在里面啊...”
牛氏看了陈大叔一眼,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怨气,她道:“我嫁到你陈家来,本不该说这话。如果你早将那块地拿出来,寿儿怎能受这苦楚?如今观主想要,你拿出来又如何?先人坟墓,迁出来便是,把那地给观主,不比给那恶人强?”
陈大叔不说话,只是看着太衍,满脸的羞惭。
太衍大笑,“贫道要你那地做什么,我那玄都观住着都嫌大了。我只是要帮你解决问题,你的儿子虽然治好了,但那武师还惦记着这块地,只要他惦记着这块地,你们家就永无宁日,我是要帮你们解决这个武师。”
陈大叔闻言,更是无地自容,“观主慈悲,我...我这不是个东西...观主若想要那地,我早晚把先人坟墓迁出来便是,那地就交与观主了。”
玄恒此时皱眉道:“我家祖师不要你的地。”
太衍淡然道:“贫道若是要你家的地,那地自你先祖开始便不会落到你家手上。带我去那看看吧,贫道看有什么办法帮你解决那个武师。”
“是,是,孩儿他娘,你在家做饭,把我藏得那坛酒也搬出来,今天要好好招待一下观主和道长。”说完,又道:“还有荀丫头和笙丫头,她们也帮了不小的忙。”
“好,好。”牛氏点头应道,然后拉着还没从一系列变故中反应过来的陈寿进去了。
“我们也去帮牛大婶。”荀音和清笙连忙说道,然后也追了上去。
“观主,我带你去。”陈大叔对太衍道。
太衍点点头,然后对玄恒道:“去把那个恶汉带上,顺便把外间收拾一下,免得吓到了过路的人。”
“是。”玄恒应了一声,转身便去。
“我也去。”陈大叔说道。
下午时分,陈大叔便领着太衍,玄恒提着那个被捆起来的恶汉便来到了一处靠山面水的地界。
这片地很荒凉,地头中央整齐排列着十几座坟墓,看上去极为突兀。
玄恒一看到这片荒地,脱口而出:“好地!”
陈大叔苦笑道:“那武师看到时也是这么说的。”
玄恒道:“他倒是有眼光,此地依山环水,四面玲珑,地气运转连绵不绝,是个做坟冢的绝佳好地。”
陈大叔嘿了一声,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陈家十几代先人葬在这里,也没为我们陈家带来什么福气,只有厄运。”
太衍道:“陈福是你第几代先祖。”
陈大叔惊愕道:“陈福正是我家第一代先祖,也就是拿到这块地的先祖,观主您怎么知道的?”
太衍又问道:“那陈禄呢?”
陈大叔更加惊奇,“陈禄是我家第七代先祖。”
太衍继续问道:“陈喜呢?”
陈大叔答道:“陈喜是我爷爷,观主你...你怎么都知道?”
太衍看着眼前的福地道:“这块地是‘四宝’地,需要聚齐‘福’‘禄’‘寿’‘喜’四字才能福泽子孙,光佑门庭。”
“原来如此!”陈大叔恍然大悟,突然,他愣愣道:“寿...寿....”
“对,等你儿子葬入此地,你陈家就开始大富大贵了。”太衍说道。
陈大叔怔然,“那寿儿他...”
“放心,只是缺个寿字,你儿子并不会受到影响,陈寿命该善终。”太衍说道。
陈大叔舒了口气,一个劲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太衍看了一圈,说道:“我已经有对付那武师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陈大叔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事,一家人的性命就在太衍的这个办法上了。
太衍道:“用掉这地的一块边角,你没意见吧?”
陈大叔想了想,连忙道:“没意见,没意见!”
太衍点点头,然后点了整片福地一个靠近最边角的地方,道:“你们去那里挖个坑,深一点。”
陈大叔马上去地边的芦蓬取了两把锄头,然后和玄恒马上就去那个边角部位,挖出了一个深坑。
“挖好了,祖师。”玄恒说道。
“接下来怎么办?”陈大叔也问道。
太衍目光转向了那个恶汉,缓缓道:“把他放进去,脚下头上。”
“啊!”陈大叔大惊失色,太衍道长这是要活埋这恶汉啊。
而那恶汉浑身一寒,连忙屎尿鼻涕都出来了,“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又是磕头又是求饶。
太衍只是淡淡的挥了挥衣袖,玄恒木着脸,将那恶汉提溜起来,在他的求饶哭骂声中,将其扔进了坑里。
玄恒开始往坑里填土,那恶汉又哭又骂,可惜手脚被捆着,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陈大叔看着,只觉得浑身发冷,但是一想到儿子的惨状,心一横,也开始往坑里填土。
最后,厚实的土层填完了,再也没有了哭喊声和求饶声,天地间一片寂静。
“把这个木牌插上去。”太衍说着,丢出一块木牌。
玄恒拿了起来,只见木牌上写着八个大字:“行恶横死,妨主绝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