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瑞应站在盥洗室的镜子跟前,她刚刚刷完牙,正要放水洗脸。一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样子。直到面池里的水溢出来,才回过神,慌忙关了水龙头,然后摒了一口气把脸埋进水里。水里一片漆黑,任凭她睁大着眼睛也看不见什么,只听到气泡沿着鼻翼咕咚咕咚往上冒的声音。正当她打算将头撤出水面的时候,漆黑中隐约出现一点莹绿色的光。遥远得就像从湖面到幽冥的湖底的距离,吸引了她的视线。
这光点越来越亮,就在刹那次第间,从湖底一跃到了湖面。亮点的真面目是一张绿莹莹的脸,披散着黝黑的长发,两个漆黑空洞的眼窝,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像给浓浓的绿藻汁浸泡过似得,碧绿碧绿的。吓得瑞应立即撤头,镜面上溅起一溜水花,照出她大惊失色的样子。不知道是摒气摒得太久还是刚才被吓的,应该两者兼有吧,她气喘如牛。
“嗞嗞嗞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日光灯颤抖着发出诡异的声音。似乎要和着忽明忽暗的频率应和,镜子里那团绿色的鬼影,现在正在慢慢取代她,变得清晰。
“哐”一声,瑞应用全身的力气推开门夺路而逃,差点和门口的小亮撞了个满怀。那孩子到得正是时候,要是再上前一步的话,非得给那突然推开的门,给拍趴下不可。此刻瑞应也顾不上他,几乎仓惶地将盥洗室甩在身后。
挂钟的报时由一楼的客厅传到二楼。惊醒了正在小睡的沈秋水,他从钢琴的琴键上支起身体,看了看手表。不知怎地,那注视着在12点重合的分针和秒针的眼睛,竟变得怅然若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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