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眯起双目,这件事极为蹊跷,这柳思变不早不晚竟然在这个时候死了,他昨晚还活得好好的,按理说他不会自寻死路,难道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人想要杀他?龙渊马上想到了萧逆寒,可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柳思变是太后的亲信,萧逆寒没理由现在就对他下手,难道是他害怕自己知道过多的内情,日后会被牵连进来,所以趁着这个机会逃走?龙渊思来想去,还是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懊恼,若是那柳思变真的逃出宫去,太后怀孕之事早晚都会被人知道,以后皇家的颜面何存,他越想越是懊恼,早知如此,昨晚就该将柳思变杀了。
邱富海看到龙渊脸色阴沉,猜到他定然为了柳思变的事情担心,小声道:“陛下放心,那柳思变多半是死了,他最为看重的就是师门传下的一套金针,现在那金针也在药箱中找到。”
龙渊有些烦闷道:“他死或不死,与我何干?让朕心烦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朕懒得问这种闲事!”他来回走了两步,低声道:“传朕的旨意,让大臣全都到这里上朝,朕要让他们亲眼看看,大康的皇宫被烧成了什么样子!”邱富海刚刚走出两步,却听龙渊大声道:“让他们全都给我过来,不许称病!”
包括太师萧逆寒,相国虚无我在内的众多朝臣全都来到了天和殿前方的广场。
龙渊傲然站立于那块巨大的盘龙浮雕之上,双目凛凛俯视众臣,身后的天和殿废墟仍然弥散出缕缕的硝烟。
龙渊的表情异常沉重,他双手负在身后,大声道:“你们全都看到了!大康国的皇宫,在一夜之间被烧成了这幅模样!朕有何面目去面对我大康的列位先皇!”
萧逆寒静静看着龙渊,说来奇怪,他现在对龙渊已经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很想看看这个小皇帝要如何表演下去。
龙渊盯住萧逆寒道:“太师,这次大火因何而起,现在有没有结果?”
萧逆寒躬身道:“启禀陛下,大火从天和殿而起,可惜天和殿已经烧得干干净净,值守的侍卫也已经全部葬身火场,这件事只怕无法查证了。”
龙渊怒道:“这也查不出,那也查不出,难道朕的宫室就被人白白烧掉了不成?”
兵部尚书廖其园和少保秦阳旭同时出列,那廖其园看到秦阳旭出来,向后退了一步,秦阳旭道:“陛下,依臣所见,这场大火乃是大凶之兆!”
龙渊冷笑道:“廖其园,你不出来,朕险些还把你忘了,春深巷大火的事情你调查清楚了没有?”
廖其园既然敢站出来,自然是已经有了准备,他大声道:“春深巷大火之事已经查实,一共捉拿了五名纵火凶犯!”
龙渊当然清楚这混账东西肯定是胡乱抓了几个替罪羊向自己交差,冷冷道:“你给我记住,等朕有了功夫,一定亲自去审那件案子,若是发现你敢有任何的欺瞒,我绝不会顾念君臣的情谊。”
廖其园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龙渊这才望向秦阳旭:“秦阳旭,你刚才说什么?”
秦阳旭重复道:“陛下,臣是说,这场大火乃是大凶之兆!”
龙渊冷笑道:“废话!”
秦阳旭面不改色道:“陛下,臣研学风水之术多年,发现皇宫的位置已然处在了凶位之上!”
“大胆!混账东西,竟然当着朕的面妖言惑众,以为朕不敢砍你吗?”
秦阳旭慌忙跪倒在地上,颤声道:“陛下,容臣详细禀来!”
龙渊怒视秦阳旭,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今日他只要说不出什么道理,无论那萧逆寒怎样为他撑腰,都要砍了他的脑袋,以泄心头之恨。
秦阳旭有些不安的向萧逆寒看了一眼,从萧逆寒镇定鼓励的眼神中得到了一丝安慰,他鼓起勇气大声道:“臣以为,近几年大康内乱不息,天灾不断,都和皇宫所处的位置有关,当初拓拔帝建立康都之初,风水和如今已有不同,二百年前,黄河改道,河道已经远离康都,现今更是距离康都三百里之遥,陛下乃真龙天子,可是龙落旱地,实乃不祥之兆!”
龙渊冷笑道:“荒谬之言!”
群臣之中又有一人站了出来,乃是工部侍郎梁玉起,此人对天象研究颇深,他在秦阳旭身边跪下道:“陛下,秦少保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臣今日夜观天象,帝星正在不断向东北移动,由此看来陛下应当遵从天意,千万不可违抗天命啊!”
龙渊从中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这些臣子分明在劝自己离开康都,他们究竟打得什么主意?龙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台阶下走了一步:“梁玉起,你以为朕当如何做,才能够合乎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