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秋犹豫了一下说:“这就不好说了,一般心脏搭桥手术的死亡率都在百分之二三之间,这就是说,一般心脏搭桥手术是有风险的,更别说不停跳搭桥手术了,对每个外科手术的医生来说,是不想看到自己做手术的病人死亡的,但是,客观存在的死亡率如果被我碰上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手术前,病人家属和医院都签有手术合同,如果是正常的死亡,医院和手术医生是不必负责任的。”
“如果属于技术问题,那怎么办?应该说,就是为了减小死亡率,才做心脏不停跳搭桥手术的,如果死亡率比一般手术高,那有什么推广价值。”
“这个……我想,在我身上,是不会发生因为技术失误而导致病人死亡的,对这一点,我有信心。至于说两种搭桥手术那种死亡率高的问题,按说应该是不停跳的低些,但是,世上的事不能一概而论,不停跳搭桥手术对手术医生的要求更高些,没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没有熟练高超的医术,谁也别尝试,那个实习生想做不停跳手术,那不是开玩笑,草菅人命吗。”
“有信心就好。”齐日升意味深长的说。
人家说医学上的事,钱丰也穴不上嘴,刚才心里不爽,这会儿就更讨厌这个夏海秋了,他想和齐日升拉近关系,而且现在有这个机会,虽然有些话不适合说,总能表现出一个姿态和一种善意不是。可是,坐到一块,还没说上话,就被这个夏海秋叽叽叽喳喳喳的给抢先了,这个家伙看苏茜茜的眼神也是色迷迷的,估计齐日升不是很喜欢,见齐日升用语言讥刺夏海秋,就附和了一句说:“做手术是人命关天的事,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死了人,眼窝就瞪起来了。”
这时候,夏海韵正端着高脚酒杯从另一个酒桌转过来,她今天拉来许多女同学给哥哥凑热闹,就是想给哥哥聚人气,另外,她也有让苏茜茜做他嫂子的想法,先撮合着两人认识,然后再做这个大媒,没想到她们把齐日升带过来了,心里就不高兴。
她心想,这个齐日升也是不自觉,我找来女同学是跳舞凑热闹的,晚上来参加party的男士都有身份,你一个学生跑来干什么,而且穿一身休闲装,不伦不类的,也不嫌寒碜。
她见哥哥对苏茜茜一见倾心,不断地粘在那一桌,心说你和苏茜茜说话是正题,和那个齐日升说什么,浪费唾沫,就端着酒杯过来了,到跟前的时候正听见钱丰说那几句话,就撇撇嘴说:“你懂得啥叫手术,大概就知道挖个鸡眼割个痔疮啥的,知道啥叫世界顶尖的技术吗,那就是艺术,算了,给你说了你也不懂,跟对牛弹琴差不多。”
钱丰虽然横,在重要场合还是很注意形象的,现在被夏海韵说了几句刻薄话,再加上夏海韵脸上所表现出来的不屑,让钱丰的老脸有点搁不住,脸上几个粉刺形成的疤拉颜色就加深了一些。不过,这种场合,他也不想跟夏海韵计较,就无奈的笑笑,摇摇头说:“我是学人文的,当然不如夏小姐对医学懂得多了。”他把夏小姐三个咬得重些,一桌人自然听出来了。
这个场合,夏海韵也不能给钱丰发脾气,不说钱丰尴尬,也影响她的形象。不过,不反击几句,也不能体现她的价值,让这么多同学笑话。当然,她不能说我是小姐,你就是嫖客这话,有些没长脑子的女孩会脱口而出说这话,夏海韵长着脑子,她不会。“隔行如隔山,你一个学人文的谈什么医学,不懂就不要装懂,听别人说也长一点知识。”
夏海秋见妹妹和钱丰掐上了,就不想让他们继续掐下去,连忙端起杯子一笑说:“来,都把杯子端起来,干杯。”
看着各人喝了一口,这才又说:“你们都是学生,理论知识还没有学全,都是纸上谈兵,根本没有资格谈手术,等你们真正拿起手术刀,就知道这个行当的不易,攀到顶峰的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