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的,难怪当时觉得怪怪的,以砂干事的人品履历,断不至于做出贪墨之事……”
“哦,我说去年大水都的建材中心报表有问题,原来从订单报备处就开始作假了。”
“大礼堂!大礼堂奠基工程的款项,你们竟然也敢挪用?!”
“……”
一幕幕不堪的交易陆续上演,座中人俱是表演者,起始时俱都讪然,不过待曝露于天光之下的不适过后,他们迅速找到了度过尴尬的方式——谴责别人。
在所有人都被无差别波及到的这一刻,踩着别人的脑袋往上爬,不就显得自己比别人更干净一些吗?
于是,会议台上顿时一片嘈杂谴责之声,而所有被愤然戳指的对象当中,影歌无疑是最受关照的一个。
是个人都能看出杨帆针对影歌的态度来,雪中送炭不易,痛打落水狗谁不会呀!
一干人仿佛是幡然悔悟,直到这一刻才看清楚了影歌的为人,接连不断锥心痛陈之后,影歌被说的简直是数典忘祖、狼心狗肺、缺德带冒烟的、上天入地再找不到她这么坏的一个人。
“像她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还能有资格坐着这里?把她押下去,暂时收押,等一一理清她的罪名,数罪并罚,把她关到地老天荒去!”
“民意”沸腾到了极点,终于有人急不可奈的挺身而出,指出了事情的关键。
顿时,长久以来积压的不满、抱怨、愤懑找到了发泄口,滔滔不绝的指责几乎要把影歌淹没,人们的情绪从较为平静的说变成激烈的指责,很快又从指责上升到了斥骂,从斥骂挥拳撸袖准备动手……
人世间的荒诞丑恶在这片新建的号称民主、公正、平等的场地上,得到了最好的演绎。
“好了!好了!你们住嘴!都住嘴!要不是影歌,三叔,你能坐上治安官的位子?要不是影歌,大水都的建材中心能归你们磐家?要不是影歌,你!你!你!还有你,现如今能坐在这里?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趴着呢!”
一片沸反盈天的咒骂声中,虎平阳的辩护是那般的醒目与刺耳,专心于研究甚至得了老师回归的消息也懒得走出实验室的杨帆大弟子,在收到老婆成为千夫所指的消息之后,终于也坐不住了,急匆匆的从实验室中赶来。
他站在会议台边上,伸指连连点着会议台座中人:“影歌她或许对不起老师,对不起狐老,对不起很多人,可独独不包括在座的你们各位!”
“你们吃饱了,喝足了,一转身码干净嘴,现如今翻脸不认人了,哈!”虎平阳尖锐的讥讽,令得会议台上为之一滞。
一直以来,杨帆的大弟子都给人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印象,却没想到,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在他心里清楚着呢,只是往日不说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