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坐在场外看这套剑法由云鹤使出来用剑纵逸,清刚峭拔,发觉这“飞龙剑法”居然威力极大,暗道:“云鹤师父说的不错,其实何止别派人士,便是我自诩爱武如命,也没将这套剑法看得太重,没想到一套普通的崆峒派入门剑法在他手里竟会有如此威力。”当下凝神细看,品味其中的精妙变化。
这一套剑法,云鹤边演练边说出招式名称,当真是如流星划破长空,似箭矢脱离弓弦,霆不暇发,电不及飞。却又能在同时将招名说得清晰明白,并无语音急促之感,若是单听他的话语便会以为他是静立着说话,而非发自快剑挥舞之间。沈笑深知这其中的难处,对云鹤的深厚内力更为钦佩。
兴之所至,云鹤跃起身来,叫道:“一飞冲天。”沈笑见他这一招势似凌云,犹如鹰飞雁翔,延颈协翼,扬波搏击,剑法轻灵之至,忍不住大声喊道:“好……”众弟子随着这声叫齐声喝彩。云鹤守住剑势后,剑交左手,右手成掌撤招,言道:“收剑势。”呼吸、脸色竟无丝毫变化,足见内力深厚。
云鹤将整套剑法练完之后又详细讲解每一招的细微变化,对众弟子道:“这路‘飞龙剑法’你们可看明白了?”众弟子齐声答道:“看明白了。”云鹤点名问道:“沈笑,你说说这剑法你看出了什么门道?”
沈笑起身先施了一礼,恭声道:“师父,依弟子之见:这套‘飞龙剑法’共分为三节,‘起剑势’之后由‘春云出嵎’到‘飞珠溅玉’这十六招为第一节,‘兰亭论诗’到‘程门立雪’一十三招为第二节,‘后羿射日’到‘一飞冲天’这七招为最后一节。不知弟子所言是否正确?”
云鹤听得眉飞色舞,连连点头,待沈笑言完之后鼓掌赞道:“南海沈家的子弟的确与众不同。你初见这套剑法便能看出其中门道,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又对众弟子言道:“这套剑法虽然不以变化繁复,也不能在一日学全,就先练习这第一节的十六招。”
其实,这套“飞龙剑法”在崆峒武学中自然不及“七伤拳”、“分筋错骨手”,却是崆峒剑法的基础,也是套极为高明的剑法。徐谋等真正的崆峒弟子要在入门两年之后才能在练好崆峒入门功夫的基础上得到传授,云鹤将“飞龙剑法”及此前的“追魂拳”、“夺命棍”等诸般崆峒武学在不足百日的时间里一股脑地交给基础不牢的新入门弟子,其意是不言而喻的。
他却没有料到如此一来正便宜了沈笑。沈笑修习的“照玉入意”是天下诸般武学的总纲,学起任何武功都是事半功倍,因此云鹤安排的进度对于其他人而言是显得有些一蹴而就,对他而言却正合适,而且云鹤身为一代宗师,在武学修为上颇有独到之处。他虽然故意在讲解时用些难解的口诀而不加详解,实则每句口诀都的的确确是他自己的见解,而沈笑之前在回春谷学习,在沈家自行揣摩“照玉八意”,习练的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武学,对于基础功夫却未免着手不够,云鹤传授给众位新入门弟子的口诀却正可弥补沈笑这个缺陷,因此几个月下来沈笑从他身上倒真是受益良多。
只不过沈笑掩饰的极为巧妙,该显露绝不藏头露尾,该藏拙时又不显山露水,有意表现的比同入门的师兄弟们学得快些,其实真正领悟到的比显露出来的不知多多少倍。他之所以如此作为是因为自己出身武林世家,若显得比寻常纨绔子弟强不了多少,便会欲盖弥彰,使老谋深算的云鹤起疑。果然,经他刻意表现云鹤只觉得他是可造之材,却没发现他的真正本领早已高出木丹、徐谋这些大弟子许多。
云鹤见沈笑等新入门的弟子练习了两个多时辰,将十六招初级剑法的招式练熟,便令众人停住,又言道:“我崆峒派的武学最忌闭门造车,所以我才令你们徐师兄几位陪你们拆解,希望你们在实际打斗中对这十六招剑法多领悟一些。”说着,看了看左右两侧的新老弟子,吩咐道:“沈笑、朱高炽,沐魁、徐谋、萧雄、程岩松,你们六个出来。”三名新弟子与三名旧弟子遵令走到场中,云鹤又道:“徐谋,你三人陪师弟拆解,只准用他们今日学的十六招剑法,明白么?”三人齐声应道:“弟子明白。”当下各自找对手习练。<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