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一心里想,分明我是在内涵你魏哥呢!
二人彼此给了对方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随即这勤政殿里便沉默起来。
一群宦官匆匆进来,开始进行清理,而后,这些人又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倒是外头那些御医,现在留在此不是,不留在此,似乎也害怕陛下再出什么意外,从而引发什么乱子,便僵在那,用捋须等操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终于,天启皇帝沐浴完毕,整个人清爽了许多,也不必张妃搀扶了,不过行走起来,还是有些笨拙。
天启皇帝一回来,魏忠贤和张静一便一起站起。
天启皇帝感慨道:“此毒甚烈,若没有张卿,朕必死无疑,张卿救了朕两次,劳苦功高…”
张静一道:“陛下,这算不得什么,陛下无事便好。”
天启皇帝随即脸色阴沉起来,厉声道:“厂卫那边,可有什么结果么?”
魏忠贤连忙道:“田尔耕已去彻查了。”
“最好是有结果。”天启皇帝不客气地道:“如若不然,朕绝不轻饶!”
说罢,他坐下,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魏忠贤随即将尚膳监的事禀报。
天启皇帝道:“那下药的宦官,死了?”
“是的,自尽而亡。”魏忠贤道:“不过具体的缘由,还有他的同党是哪一些人,奴婢正在细查,只要顺藤摸瓜,一定会有结果。”
天启皇帝冷着脸道:“一次次的疏漏,教朕寒心,只有朕被害死,你们才会警醒吗?”
正说着,却有宦官匆匆而来:“陛下,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求见。”
这么快……
这倒让天启皇帝对田尔耕刮目相看起来。
天启皇帝便道:“这田尔耕,也未尝没有可取之处,叫进来吧。”
田尔耕疾步走进勤政殿,见天启皇帝已无恙,暗暗松了口气,随即拜倒在地,道:“陛下……臣……臣……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你说。”
田尔耕禀告道:“下毒的,乃是一个叫刘武的宦官,他已畏罪自杀,在他房里,查到了一瓶河豚毒,正因为如此,所以卑下立即出宫,命人细查这刘武的底细。结果发现,刘武原是南直隶人……”
南直隶……
天启皇帝面无表情:“这与南直隶有什么关系?”
倒是魏忠贤似想到什么,在旁提醒道:“陛下,一般的宦官,都是北直隶这边为多,主要这里距离京城也近,其他各地,虽偶也有,却是不多。”
天启皇帝点头:“而后呢?”
于是田尔耕便又道:“此人入宫之后,有一个兄弟,也从南直隶到了京城谋生,因为这刘武的关系,他这兄弟便在京城里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很不错。而且……与许多人的关系都比较密切。”
天启皇帝听出了重点,便道:“你说的许多人,都是哪一些?”
田尔耕小心翼翼地看了天启皇帝一眼,随即道:“臣已命人控制了刘武的兄弟刘文,还未拷打,这刘文便交代,他这兄弟……平日里与左军都督卫时春相交甚密……但凡只要出宫,或者是采买,这刘武很多时候,都要去见卫时春一面。”
卫时春……
天启皇帝的脸色已是阴云密布。
这个人……天启皇帝当然知道,这卫家发迹于天顺年间,因为夺门有功,所以敕封了伯爵。
而卫家真正得到重用,却恰恰是在嘉靖皇帝的时候。
嘉靖皇帝性格多疑,一般人都不放心,唯独对这卫家的人,却极为放心,家境三次出京巡行的时候,都是让卫家人留守京城,保证京城稳定。
由此可见,嘉靖皇帝对这卫家的信任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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