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太年轻了,力量系的职业高峰状态大约是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而类似法师的这样的职业精神最旺盛,进步最快的年段基本要超过五十岁,因此除了一些只是教导一些魔法基础知识的小型学院,大多数的魔法导师都是以一个老人,或者是即将步入这个行列的中年人来担任,在像塔兰图这样的古老学院,基本上每一个导师都是老人,这一点上尼古拉斯的年龄无疑是具有颠覆性的。()
所幸能够坐在这里的基本都有一个不错的身份,倒没有出现太过无礼的行为。
尼古拉斯笑了笑,解释道:“也许你们会因为我太过年轻心有轻视,人性本身的偶尔怯懦总是以为年龄大一点,身体魁梧一点就更加具有类似于父亲,兄长之类的安全感,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抛却这些一个人并无不同。因此在我的课程开始之前你们能够收起一点不信,即便是一只最渺小的飞虫身上我们也应该竖起一丝敬畏,历史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装下整个大陆的知识,即便是再伟大的智者在面对一个乞丐时也有所不知。也许你们当中有人记得我,十一年前我就已经来到塔兰图学院,我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够在各个学院旁听课程的小学员,五年前跟随我的老师离开这里学习魔法知识,但是直到今天我还是一个四级法师,而在框架理论方面我用去的时间也许是一个同龄人的几倍,我舍弃了力量的追求而投身于框架的世界,因此请相信我对你们的框架知识能够得到某些补充,而魔法元素对核砝的淬炼扩充方面却是我不如你们的地方。”
马雷惊讶,他突然想起当年一个小身影偶尔会做到教室的最后面,沉默不语,更不与人答话,只是静静的听课,下课就离开。
难道就是他?
显然这一刻有不少学员想起那个不起眼的身影,恍然大悟,毕竟记忆中的那个身影跟眼前这个人实在处于两个年龄段,如果他不提及断然没谁能够将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那么说,就是他有权限进入那个让众多导师也渴望进入的图书馆第五层?
这些学员们再次默然,这个消息的确值得思索,五年前他们或许会打趣那个孩子大概是老院长私生子之类的话,不过可没有一个人会真的相信这一点,不说一个老人有没有资格在女人的身体竖起坚硬,即便真的是,那个几乎站在魔法职业顶端的老院长又怎会唐突的做出那个令人不解的决定?
这注定是一节不太寻常的课程,尼古拉斯也并未再发表什么惊人的框架理论看法,学院不比其他,有些学术的认识,哪怕他理解的再高明也不定能够说出,太过与人不合的理论总是容易被视为异端,当年那位十二橡树庄园勋爵的家庭老师就曾说出类似警告的话。
真理之下都是谬论?
尼古拉斯摇摇头,这样的话他显然不能说出,而是循规蹈矩对一些粗浅的知识进行讲解,他想了想,最后说道:“在我的认识中,魔法框架大概是最为美丽的一种艺术,画家绞尽脑汁想要创造出富有灵气的画作,雕塑家更是想要手中小刀下的雕塑品趋近完美,然而它们都没有框架更加绚丽,这是一个轻浮的词汇,但是我们不得不相信,从三个支点撑起的最简单的一级魔法,到数十万支点撑起的禁咒魔法,每一步都应该具有一种类似成长的快感,当你手底下的类似于孩子的魔法框架越来越成熟,最终如同一个伟大的建筑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们在得到满足的同时也应该心生一点敬畏。最恩爱的夫妻大都懂得在亲密无间的时候保持些许距离,能够让风从两人之间吹过,一个法师同样也该如此。所以多学点知识总是好的,它们就如同风,不至于让一个法师太过沉迷于框架中,而又始终保持一份热忱。”
似乎又回到之前的问题上了,尼古拉斯无奈,魔法框架固然是魔法世界中最为庞大的一块基体,但对自我心灵的询问同样重要,否则一心投入于这个神秘晦涩的世界太过危险,没有一个足够智慧的头脑去驾驭它,又如何窥视到它面纱之下的美丽面庞?
……
一轮月亮悬挂在天空,皎洁,安静,却有清冷无比,仿佛最淡漠的母亲俯视大地上的生物,一个苍老的身影走出耶丽娜区,穿过玛其顿区,进入爱伯区,在绕过了一些街道后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老旧房子前停下,轻轻打开门没有受到阻拦,之后径直走向房间内,最后在某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停下脚步,轻轻念动咒语,一个七角魔法阵出现在他的脚下,充满晦涩的魔法符合如同流动的神秘符文,下一刻他的身前发出一阵石板之间的摩擦声,两块地板砖下沉,缩进地面,一个洞口裸露在他的面前,里面燃着灯火,一座旋转楼梯通向地下,老人轻轻步入,分开的地板重新关闭,房间再次回到黑暗。
一声叹息。
虽然灯火将楼梯照的足够亮不至于一脚踏进黑暗,不过多米尼克依然不太喜欢这种阴沉的氛围,旋转楼梯大约有十米高,这段路程多少让他有些气喘,一个老法师的体力总不是太好,之后穿过一段走廊,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地下石室,随着他的到来,石室内的几个人齐齐看向他,多米尼克径直走向一个靠前,明显是为他存留的位置。
安静*下,多米尼克就不再言语,安心等待最后一个人的到来,不难发现,这个特意留下的位置处在正中央。
他是谁,竟然让被认为是红玫瑰王朝如今魔法最高造诣者屈居第二?
答案即将揭晓。
一个套在斗篷中的人慢慢走来,手中拿着一支骨杖,身体消瘦,给人的感觉大约是一个中年人,不过室内其他几人可丝毫不这样认为,已经七十多岁的多米尼克自然知道这个总喜欢套在斗篷中的人许多年来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不出意外,这个人走向那个为他预留的位置上坐下,平静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