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德子身份特殊，他的出现，还同时代表着庙堂圣意。</p>
他虽为一介阉人，但绝不可轻视。</p>
齐誉晃过神来，哈哈一笑，忙迎上去道：“刚才我还在寻思，那花喜鹊为何会环绕枝头，原来是有贵人驾到。”</p>
在说完了华丽的开场白后，他才拱拱手正式见礼，道：“内监大人，咱们多年未见，没想到您比之以前又更精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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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贵人叫得，直接把三德子的嘴角给勾了起来。</p>
他也连忙拱手施礼，回赞说道：“齐大人气色红润，如沐春风，风采上也更胜往昔了。”</p>
“……”</p>
待商业互吹结束之后，齐誉立即将手一摊，礼让说道：“这外面天寒地冻，还请到家里头暖和身体，恰巧，我有南方带过来的好茶叶，不如借此机会品鉴一二。”</p>
“不了，不了，咱家公务繁忙，说完正事即走，不必徒增麻烦。”三德子推了推手，婉拒说道。</p>
“正事？大人请讲！”</p>
“咳咳！咱家奉皇上口谕，特地跑来传话，天子约您在行太仆寺的跑马场赏雪小酌，陶冶身心。时间嘛，则是就定在了今天晚上，所以，还望齐大人准时而至。”三德子端着主子般的口吻，朗朗说道。</p>
行太仆寺外赏雪？</p>
听到这句后，齐誉不由得回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p>
记得那时，陛下的内库囊中羞涩，拿不出安抚宗族用的银子，于是，君臣二人便做了一回合谋，在张程东小妾的坟地里挖掘宝藏。没曾想，这时隔多年，皇上居然还记得那地儿。</p>
天子相约，又焉能不允呢？</p>
呃……确实也不敢不允呀！</p>
齐誉在应下来后，连忙取出来一个沉甸甸的小包，并隐蔽地塞到了三德子的手里：“不知陛下突唤，究竟所谓何事？”</p>
重点乃是究竟二字。</p>
三德子常年于官场上走动，又岂能听不懂话中之意？</p>
只见他熟练地收下小包后，忙以一种亲情般的口吻回道：“据咱家猜测，皇上是想试探一下您的某个态度。”</p>
猜测？</p>
那就是不甚确切的意思。</p>
齐誉点了点头，拱手请教道：“不知大人口中所说的态度，又是指什么呢？”</p>
“十有八九是关于佛朗机……”</p>
话说到这儿，三德子便立即收住了嘴，然后又按了按手，表示不方便再言。</p>
好吧！</p>
那先就这样吧。</p>
送走了三德子后，齐誉便持着一张凝重的脸走向了书房，然后端坐在那儿，仔细思量起来。</p>
陛下想要探查自己的态度，那他的态度又是如何？</p>
此事必须要认真揣度，做到体会上意，否则心里头没底。</p>
这一点相当重要。</p>
试想，如果自己的思路与君不合，就很有可能会招来质疑，若是甚了，还会影响到自己的未来前程。</p>
君如虎，与之相伴，绝不可半点轻率。</p>
那么，现在就要先弄清楚陛下的态度。</p>
从殷俊之前所提供的消息来看，今上并未对佛朗机国的来犯表明立场，这可就有点难以琢磨了。</p>
似乎，也只有猜了。</p>
正当反复纠结、拿捏不定之际，一件极具参考意义的往事浮上心头。</p>
犹记得，在自己第一次参加正旦大朝会时，英气风发的大奉皇帝，曾公然向天下人喊话，其豪言说道：在他的治下，有‘三不之策’，即，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