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p>
在今天的正旦大朝会结束以后，皇帝并没有留在皇宫内和‘家人们’享受年节的温馨，而是邀了百官去到郊外的大觉寺虔诚礼佛，说是为大奉百姓祈福。</p>
大年初一去礼佛？</p>
嗯……</p>
虽说这不犯什么忌讳，但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些不合常理，然而，皇帝偏就这么干了。</p>
至于究竟为何，无人知道。</p>
不过，皇帝的此举却也给后宫带来了一个略显棘手的麻烦。</p>
啥呢？</p>
太皇太后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p>
那么，天子陛下作为其皇族庶孙，不应该在床前尽些孝道吗？</p>
皇后却认为，皇上外出乃是为了天下百姓祈福，为大义使然，虽说有失人伦之孝，但也应该多加理解才是的。</p>
况且，她作为后宫之主，也可以代尽孺慕之情。</p>
于是，皇后亲自煎好了药，并趁热端过来了。</p>
“祖母，该吃药了。”</p>
“哀家不吃你煎的药，快给我滚出去！”躺在床上的太皇太后精神萎靡，有气无力地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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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却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道：“祖母莫怒，只要再吃一帖，就可以彻底脱离痛楚，您老还是坚持一下吧。”</p>
“不！哀家绝不再吃！”</p>
“哼！这由得你吗？”</p>
“你……”</p>
皇后转过脸去，看着窗棂上的红窗花说道：“祖母，这年也过完了，您应该没什么再留恋的了吧？”</p>
无留恋？</p>
太皇太后闻言大惊，颤声道：“你……你敢……”</p>
皇后似乎置若罔闻，依旧是看着那朱赤的窗花说道：“这红色真是惹眼，哪有洁白的缟素显得干净？”说罢，她又对着身旁地侍女道吩咐道：“这药，似乎快凉了……”</p>
“奴婢明白！”</p>
“哀家不喝……绝不喝……”</p>
不管她愿不愿意，最后，还是被迫喝完了那碗不知道治什么病的药。</p>
随后便是一阵儿声如蚊蚋的痛苦呻吟。</p>
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大声喊叫了。</p>
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p>
直到太皇太后弥留之际，皇后才朱唇微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常言说，虎毒不食子，而你却内外勾结，蓄谋害死了先帝，真是枉为人母。唉，本宫本想放你一条生路，谁知你却不知悔改，还妄想要暗算于我，那好，本宫就一不做二不休，替我天子清君侧。”</p>
“唔……呃……”</p>
“陛下不动你，并是因为怕你，而是担心负上骂名，有损他的道德明君形象。既然我君心有顾虑，本宫也只得替君分忧了……”</p>
现在话已彻底挑明，也该死得瞑目了。</p>
可是，太皇太后还是瞪大了眼睛，硬撑着不肯咽气。</p>
皇后见状，乃道：“你放心就是，先帝的死我会把一切因果全部推到前皇后胡氏的身上，以保全你的身后名。在你死后，会顺利地奉入皇家太庙，继续余荫你娘家一族。好了，该说的话我已说完，你就放心地去吧。”</p>
这席话，就像是阎罗王的催命符，直让太皇太后永久地闭上了眼睛。</p>
之后，便陷入了一片无声的沉寂。</p>
好一会儿，皇后才恍过神来，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道：“速派人与陛下报丧，就说，太皇太后于慈宁宫小酣之际，突犯心疾而崩！”</p>
“是！”</p>
待下人们都退去了后，皇后才喃喃自语道：“之前一直拖着的那件太医院的案子，似乎可以结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