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辖内的各地方官无不深感恐惧,心里发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落马的下一位,全都夹起了尾巴低调做人。
说难听点,真若要查,谁还没点问题呀?
赶紧的,全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好好表现。
齐大人不是喜欢以深入群众吗?咱们也跟着效仿。那啥,都注意啦,不到日落西山,谁都不许回来喝茶。
效果奇佳,没过几天的时间,官府的口碑就大为改观了。
见官府有作为,老百姓们也重拾了对生活的信心,与此同时,还高赞齐大人是个好官。
这句简短的评价,虽然不带任何修饰,却是最为客观的。
齐誉的正面形象算是基本上树立起来了。
但是,他给人的视觉印象却是日况愈下。
为何呢?
因为,齐大人他‘变形’了。
咳咳,这里的变形不是指金刚那种。
按照彭夫子的话来说,在刚来琼州的时候,齐大人还是白白胖胖的,你看这才过去了多久,他就被公务磋磨的又黑又瘦,前后判若两人。
相比彭文长的说词,老百姓的比喻更为形象,他们言:齐大人这是由白面馍变成黑窝头了,此外,还有点干巴。
“咳咳!”
齐誉听得心里膈应的慌,不禁自问:风流倜傥的我,真得变衰了吗?
切,这怎么可能?
我偏偏不信!
铛!
齐誉赌气地不去看镜子,怅然若失地步出了官宅。
才出门口,就见谭俊彦迎面跑来,他兴致冲冲道:“大人!好消息!省府的救济粮到了!”
“啊,这太好了!”
说罢,二人就一前一后奔了出去。
刚刚出了府衙的大门,就恰巧遇到缓缓而来的运粮车队。而彭文长,则是在跑前跑后地指挥着调度。
粮,在现在这个时刻,绝对属于是敏感词。同时,也是最吸引眼球的东西。
瞧,在粮队的两侧,聚满了围观的群众,从他们淳朴的笑容中不难看出,他们对于粮食是多么的渴望。
有乡老说了,数日前时,知府大人曾亲口对大家说过,不日之后即有大米干饭吃,你看现在,果然有粮运到。
齐大人说话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怎么会诓人呢?
只有诚信,才会信任!
齐誉掩着激动,和百姓们打着招呼,而后忙对彭文长问道:“这有多少粮?”
“约三十万石!”
嗯……
这个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按照琼州三十万人口均分的话,每人差不多分到六十斤的样子。
呵呵,终于可以顶上一阵子了,后面就是等待朝廷的赈灾粮了。
现在粮食已有数量,再也用不着以粥济民了,甚至可以‘大方’一点,直接开仓放粮,交到百姓手里。
善!
就这么办!
谭俊彦得令后,按照户簿上各属县的人口状况进行分拨。彭文长则是指挥着衙役,装车捆绳,准备连夜运输。
这些工作繁琐而又沉重,所有人都忙活到了深夜。
还没来得及休息,便见工房经承任煜来报:“齐大人,属下已经按照彭先生的吩咐,向百姓们借调了五百艘渔船,现已集结完毕。”
什么渔船?
齐誉在恍然大悟后,不由得自拍了一下脑门,嘴里也苦笑起来。
真是忙晕了,连自己作出的安排都忘记了。
明日便是和黄飞约定的第七天,也就是迎接哈里‘大军’渡海的日子。
这事不能耽误!
齐誉看了看疲倦的老夫子,不落忍地说道:“彭先生,我看你也累了,不如留在家里做些休息,此行由我亲自前往。”
彭文长却是摆摆手,断然拒绝道:“大人的此话差异!您是琼州府的父母官,紧急情况下必须留在府衙里坐镇,岂可被外来的琐事牵扯?此行还是由我前往,你不必动,呵呵,我这身体老当益壮,不妨事的。”
齐誉还想再劝,听他又道:“不必挂心,我在船上又不是不能歇息,睡一觉就养过精神来了。”
“好吧,那就有劳先生了。”
……
次日一早,齐誉便率着几个随行的衙役骑着马奔去了码头,准备迎接哈里一行的到来。
码头年久失修,但勉强还能使用。
阳光下,海风扑面袭来,同时卷起层层波涛,拍岸之声不绝于耳。
齐大郎辽望着茫茫南海,有感而发诵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歌以咏志。”
感慨间,忽见海平面上涌现出了一片集聚的小黑点,正由远及近地顺风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