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p>
尽管昨晚的暴雨和泥石流，让整个村子的人都吓了个半死，却也挡不住他们做生意。</p>
尤其是一想到为了安全，今后可能没办法继续在山上开采石料了，村民们更是打算早点把手里的石料全部卖出去，然后转行做点其他生意。</p>
转行要趁早，不能跟在别人屁股后头跑。</p>
第二天一早，江远早早就被谭松叫了起来。</p>
谭松很是兴奋，把早餐往江远手里一塞，就催促着江远往村头的市场走。</p>
江远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往前走，路上遇到有村民用板车拉着石头往市场走，他们看到江远之后就笑着打招呼，目光里也满是敬佩。</p>
片刻之后，江远两人来到市场，却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p>
只有几千平米的市场，此时至少有不下于五千人！</p>
这还只是一个村的市场啊！</p>
江远有些郁闷，自己之前怎么就不知道滨海附近还有这么一个村子呢？</p>
要是早来，说不定有就会遇到极品鸡血石呢。</p>
不过，现在好像也不算太晚。</p>
其实，这几千人中，大概也就那么几百人是特意从外地赶来的，早早就住在了村子里。</p>
还有一些做玉石生意的老板，本来住在镇上或者县里的酒店，今天一大早就赶了过来，更多的，则是本市或者临市的个人玩家。</p>
江远看到村民们已经带着自己的石料摆好了摊位。</p>
玉石江远一口吃掉手里的包子，拍拍手，和谭松一起挤进了人群。</p>
谭松没走几步，就满脸兴奋地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p>
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妈，摊位上的石头也都不大，最小的像是玻璃珠，最大的，也不过才和拳头差不多。</p>
谭松拿起最大的一块石头，这石头不算圆润，可表皮却很细腻光滑，不像是普通的山石。</p>
最惹眼的，是这块是头两端都有拇指大小的一团‘血色’。</p>
谭松兴奋道：</p>
“如果这两端的血是相通的，那这石头里至少可以切出一方印章料。”</p>
江远点点头，“但如果没有贯通，可能也就两端有那么薄薄的一片，赌性太大。”</p>
谭松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比起翡翠赌石，这鸡血石的石料风险可就小多了，本来成本也不会太高，就算是垮了也不会亏得太多。”</p>
说着，谭松拿着石头看向大妈，“这石头怎么卖？”</p>
大妈笑了笑，“小兄弟，大妈赚谁的钱，也不会赚你们的钱，昨晚上要不是你，我那侄子一家可就完了。”</p>
“我现在还没有开张，这块石头是我手里最好的，你要是喜欢的话，那就给个六百吧，我图个吉利就行。”</p>
谭松有些心动，如果这块石头里真的有一方印章的材料，那价值，可就要破万了。</p>
要是开出来的印章料没有杂色，全红的话，那更是要达到数万。</p>
谭松当即就摸出来六百块递给大妈，“我要了。”</p>
江远白了谭松一眼，转身就朝着另外一个摊位走去。</p>
谭松追上来，兴奋地把石头递给江远看。</p>
江远有些无语，“我都提醒你风险太大，你怎么就听不懂呢？”</p>
谭松愣了愣，“江远，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我买这块石头不是赌性大，是根本就没有开涨的希望？”</p>
江远给了谭松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反正也就几百块钱，你就当好心给大妈开张了。”</p>
谭松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他先问刚才江远怎么不直接开口提醒自己，可转念一想，那大妈面相和善，也的确不好直接说她的石头不对，影响她做生意。</p>
谭松只好把六百块买的石头扔进了自己带来的背包里，瘪着嘴跟上江远的步伐。</p>
忽然，江远听到前面有人在喊‘解石了’三个字。</p>
抬眼一看，已经有数十号人围在了一个摊位面前。</p>
原来，这摊位上的老板不单单是卖石料，还摆了一台切割机和打磨机在摊位旁边。</p>
大的切割机用一次十块，小的打磨机用一次五块。</p>
此时一个中年人正满脸兴奋把一块好几十斤的料子固定在切割机上。</p>
这块料子表皮呈现一种黄褐色，和普通的山石没有两样，只是外表抹上了水，看起来光滑细腻。</p>
江远摇摇头，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p>
可中年人却是满怀期待地开动了切割机。</p>
随着一串串火花四溅开来，足足十分钟过去，这块大石头才被切成了两半。</p>
中年人满怀期待地凑近了往切面看去。</p>
围观的人也好奇地张望。</p>
可中年人下一瞬就变得崔头丧气了。</p>
这块料子虽然没有表现，他也只花了几百块，可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还是觉得有些亏。</p>
有些买家就是这样，专门买一点儿表现都没有的全蒙料。</p>
因为这一类的石料叫价都不会很高，买下来解开之后，就算是亏了，也不是太心疼。</p>
可万一要是切涨了，那就至少是十倍以上的利润。</p>
谭松摇摇头，然后又把自己包里的石头拿出来看了一眼，抱着‘既然买了不切不罢休’的想法，给了摊主五块钱，然后拿起了打磨机。</p>
他手里这块拳头大小的料子只有两端有一团血色。</p>
但是看在其他人眼里，这块石头是真的值得一赌，他们的想法和谭松开始一样，觉得只要两端的血色能够贯通，那就是大涨！</p>
谭松看了眼江远，似乎是在寻求指导。</p>
可江远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看好戏。</p>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开口道：</p>
“这料子见红的两头肯定不能够动，你就从其他四个面磨好了，先磨掉半公分厚，看看情况再说。”</p>
谭松点点头，左手抓稳石料，右手抓紧了打磨机，两者接触的瞬间，火花四溅，一股浓烟冒了出来，居然的力道，让谭松差点拿不住手里的石头和打磨机。</p>
“切，我见这小子拿了块这么好的料子，还以为是个行家，没想到是个棒槌，连打磨机都拿不稳，打磨的角度也不对，动作生硬，一会儿要是伤了里面的鸡血石，可就笑死人了。”</p>
谭松瞪了那人一眼，忽然一发狠，直接把打磨机的打磨片完全按在了石头上。</p>
反正江远说了这块石头没希望。</p>
一阵火花之后，这块石头被谭松摩去了厚厚的一层，可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p>
谭松也不觉得可惜，把石头往旁边一扔，起身拍拍手打算离开。</p>
众人也没了兴趣。</p>
这么好的料子都切垮了，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p>
江远这时候却是叫住</p>
了谭松，然后指着这摊位上的一块石头。</p>
或许这摊主大叔就喜欢捡大的，这摊位上的每一块石料，就没有小的。</p>
江远指着的这块石头圆滚滚的，看起来和刚才有人切垮的那块差不多，大小差不多，表皮颜色也差不多，甚至连形状都差不多。</p>
谭松瞬间明白了江远的意思，兴奋地看向摊主大叔，“这块石头多少钱？”</p>
摊主大叔笑着道：</p>
“五十。”</p>
听到这个价，开始切石头的中年人顿时不乐意了，瞪着眼睛吼道：</p>
“你什么意思，刚才我买的那块，和这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凭什么我要八百八，他就只要五十？”</p>
摊主大叔白了中年人一眼，“你们任何人都要八百八，但这两位，就是五十。”</p>
原来，昨晚村长已经和众人说过，江远和谭松是村里的恩人，明天的交易会，你们自己看着办。</p>
所以，村民们心里都有一种默契，不管多好的石头，遇到江远和谭松就至少要打个八折。</p>
这位更是干脆，原价几百的，直接五十就打算卖给谭松了。</p>
谭松得意一笑，正打算付钱，却见江远摇头道：</p>
“一码归一码，还是给八百八。”</p>
谭松立刻明白了江远的意思。</p>
这要是没有参考也就罢了，可中年人刚才八百八买了一块，自己马上就用五十买一块同样的，这肯定是要乱套的。</p>
而且八百八对自己来说算不了什么，小钱，没必要因为这点蝇头小利就给摊主大叔惹麻烦。</p>
摊主大叔本来要拒绝，却推辞不掉，只好收了钱。</p>
谭松当即就把石头架在了切割机上，准备大干一把。</p>
因为太激动，他一下子就把锯片切进去好几厘米。</p>
顿时周围人又评头论足了起来，说得谭松满脸通红。</p>
他古玩上的造诣还不错，玉石类的东西，他还真是个外行。</p>
尤其是这块料子可是江远让自己买的，就说明里面绝对有好东西！</p>
这要是自己手下不稳，切坏了可就糟糕了。</p>
谭松再次求助似的看向江远。</p>
江远点燃一支烟叼在嘴上，上前两步，调整了一下石头的固定角度，然后开始切割。</p>
第一刀就切下来足足五公分厚的一片。</p>
可切面却是灰蒙蒙一片。</p>
众人顿时又笑了起来，“刚才那块石头就切垮了，这人怕不是傻子，还买一模一样的石头，这是不长记性啊。”</p>
听到众人的议论，谭松冷笑一声，“一会儿惊爆你们的眼珠子！”</p>
江远没理会众人说什么，又调整了角度，切割了几次，把这块料子切到只剩下几斤。</p>
然后江远拿起了一旁的打磨机。</p>
看到江远打磨的角度、力度和手法，内行人终于点了点头。</p>
“这小伙子手很稳，应该是个老手，这打磨手法也很专业。”</p>
“不过这块料子完全没有表现，这是完完全全是在赌运气了。”</p>
话音刚落，江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p>
江远放下打磨机，把手里的料子扔进旁边的水桶洗了洗，拿出来一看，刚打磨的那面，有三分之二的面积都呈现出一种耀眼的血红色。</p>
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p>
“真涨了！”</p>
“卧槽！这小伙子牛*啊！”</p>
谭松很是解气地看了眼众人，得意道：</p>
“这算什么，等着看好戏吧。”</p>
谭松话音刚落，就看到江远又拿起了打磨机，开始打磨另外几个面。</p>
十几分钟后，江远手里出现一块极其漂亮的鸡血石。</p>
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部分呈现鸡血的红亮颜色，其中夹杂着一些杂质，但是并不影响这块鸡血石的美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