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王听了他的话后,脸色由红转白,“刘驽,圣人云:‘君子不以揣度量人’,你说这些话究竟是何用意?”
刘驽长叹了一口气,顺着自己的想法继续往下说:”殿下读了袁岚遗书之后,对武道至高境界的渴望不减反增。你留下我,其实不过是想弄清楚当年那孤令袁岚不惜自葬蛇腹的神秘力量究竟是甚么。“
夔王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像极了饥饿的毒蛇,“是的,实话实说,我甚至有些怀疑,如今这股力量已经进入了你的体内。”
刘驽心中暗惊,脸上仍不动声色,“殿下的话太古怪,请恕我实在听不明白。作为一个有幸从蛇腹中活下来的人,每天能够看见阳光,我已甚感庆幸。“
夔王嘴角一抽,咧出一丝冷笑,他不禁用手摸了摸腰间剑柄,“是的,从今以后,你该为自己活过的每一天感到庆幸。我最后问你一遍,愿不愿意跟我回长安?”
他不再提甚么“报效朝廷”、“匡扶社稷“之类的假话,简单而直接地抛出了自己的底牌,且不带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作为一代武学大宗师,他有能力在三招之内刺穿面前这个青年的心口,同时保持剑身干净,不留一滴血。
刘驽的目光落在了此人修长洁白的手指上,苦笑道:“难道我除了答应之外,还有甚么其他选择么?”
夔王鼻中哼出一声,“是的,你确实没有甚么其他选择。”
“但殿下想必也不愿自己的吃相太难看!”刘驽勉强笑了笑。
“嗯,你在跟我提条件。”夔王反应很快,握住剑柄的手又紧了紧。
“不是条件,愿望而已。”刘驽朝他摊开双手,表示无意反抗。
夔王盯着他的眼睛,迟迟不肯说话,良久之后方才吐出两个字,”说吧!“
“如今大理寺缺个正卿,我想去那里。况且大理寺离大内皇宫不远,殿下若是对我不放心,可以随时过来探察。“一番勾心斗角之后,刘驽终究还是提出了自己的一点要求。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布满天空的血霞,感到无比地困倦。
夔王妩媚地一笑,将玉手从腰间剑柄上拿开,“你早这般直截了当地跟我说多好,省去多少麻烦,咱们之间也不用撕破脸,变得这么难堪。”
刘驽微微一笑,他明白自己与此人之间迟早要撕破脸,然而这句话却不能说在台面上。
他朝夔王微微一躬身,“既然如此,不知殿下哪天回长安?”
“雍州大局已定,明日就回。”夔王不假思索地说道。
“好,那我在哪里等殿下?”刘驽继续问道。
“你不用等我,随时可以走。”夔王朝他扬了扬手,从头上拔下一支珠钗,放在手里玩耍,不再看他。
“殿下就不派个人跟着,以免我半路跑了?”刘驽试探着问道。
“不用,如果你心里还念着我的义女李菁,就不该耍这些小聪明。”夔王抬起头冲他嫣然一笑,笑容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