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幽深的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
苏利文站在原地,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身边女人温热的身子稍稍有些颤抖。
她很害怕!
意识到这一点,苏利文哂然一笑,心下略微沉吟:此时此刻,就连他自己也有些紧张,更别提艾尔莎了。
怎么办呢?
他思考了一番,而后挺直胸膛,将掌心握着的手再握牢几份,并且将艾尔莎拉得离自己近了几步。
他没有像前几次那般,想要从情绪上对艾尔莎进行安抚。
原因是这个时候安抚没用,在心怀恐惧,但身处环境较为安全的情况下,愈是安抚,便愈是会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就像躲在被窝里听着窗外的诡异声响,就像是藏在封闭浴室感知逼近的阵阵脚步。
应该做得!只有立刻掀开被子走向窗户,确认那声响只是风声!和立刻打开浴室的大门,确认外界的脚步声是真的有一个人……
没说话,苏利文拉着她,沉着迈步向前。
长廊的廊壁,
下半部分高度是与人齐高的,同时铭刻着古怪却有着和谐美感花纹的瓷砖。苏利文将手放上去轻轻摩挲,感觉花纹的表面较为的粗糙,可见篆刻的时间应该是不长。
而在等人高的瓷砖上方,大约几十厘米的位置,则是每隔着一段距离,就有着一副人像画。
一共几十幅,苏利文粗略的看了一下,每幅画都好像一模一样,但又好像有着不仔细的寻找就难以发现的微小差别。
画中人是个男人,身着“白肚皮,黑尾巴”的燕尾服,一头棕发柔顺,但发际线极高。同时眼眶深陷,鼻子大而尖锐,尖嘴猴腮,牙齿乌黑——长得出奇的丑陋,也有可能是画家画的太过抽象。
不知何时,一种感觉突然出现,苏利文清楚地感觉到,画中人,正看着自己,他的眼睛,正死死地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可能是心理作用,苏利文心里清楚,当一个人对着画看久了,就会发现一个古怪的现象,便是看到最后,无论人从哪个方向看去,那幅画中的人,都像是在看着自己。
平平无奇,太普遍了,不过是长廊之中,多了几十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而已。
不由自主得,他稍稍的加快了脚步。
长廊的中段,是个稍微大一点的隔间,像是一条线上的突起,其他地方与周围并无二样。
苏利文观察了一番,刚想继续向前,便是感觉到艾尔莎轻轻地拉了拉自己的手臂,低声开口道:“灯!”
闻言,苏利文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原来中段凹陷的墙壁中,藏着两个壁灯存在,他走上前去,伸手开灯!
“噌!”
灯打开的瞬间!
空间中又是响起了一阵让人汗毛倒悚的金属摩擦声,尖锐异常,仿佛要向人的耳膜中刺入一千根针一般,让苏利文皱起眉头,龇牙咧嘴!
艾尔莎猛地尖叫起来。
同时,两边廊壁上的画作,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面容丑陋的男子。
白皮肤突然变黑,嘴巴愈发的尖锐,两个乌黑的门牙愈发突出,一层又一层黑色长毛从脸上出现,整个人的样子也渐渐发黑,变得活像是一只老鼠。
画中人,变成了一只穿着燕尾服的老鼠人!
并且,
所有面目狰狞的老鼠人都张着流着口水的尖牙利嘴,将红色的双目死死的锁定在苏利文和艾尔莎两人的身上。
“它在看我们!”画的变化,让艾尔莎的叫声愈发得大,同时她也颤抖着猛抱苏利文的胳膊,隔着娃娃,两团滑腻不停相蹭让苏利文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双手的指甲也刺得苏利文再吸了一口凉气。
空气中的凉气都快被吸光了!
苏利文有些烦躁,他已经没有在此慢慢的磨下去的兴致。
他扫视了在灯光下开始变得有些扭曲的周围,暗自沉吟。
最终,他低下头,将惊魂未定的艾尔莎脸庞扶正,正色对艾尔莎道:“镇定点!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