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西不作声。
他没生病。
但是熬夜了。
温想伸手去碰他的额头。
顾夜西抓住她的手,没头没尾的,“徐憬喜骂我了。”
脑袋昏昏沉沉。
“骂了很久。”
妈的。
他在说什么。
“他不让我回来。”
谈明教的,追女孩要懂示弱,要博同情。
他不是在追她,但眼睛挪不开了。
温想稍稍愣了愣神,耳朵红了。
不像他说的话。
顾夜西回神,立刻松手。
她低头,目光落在手腕上,有他的指印,淡淡的。
温想的声音很轻,“先吃饭。”
顾夜西有他的骄傲,也从不听谁的话。
她把筷子拿给他。
顾夜西不饿。
温想一直挺讲理的。
她说,“那是别人不对。”
嗯。
他抬手把筷子接过来。
盯人吃饭不礼貌,温想低头看书。
十分钟之后。
温想抬头看眼,语调温温柔柔,“累不累?”
吃个饭而已。
顾夜西抬眸,看她后面的黑板,“嗯。”
他嗯完,懒着骨头没动。
温想起身,在收拾餐具。
好近。
顾夜西往后挪,耳朵跟着眼睛一起红了。
温想在擦桌子。
她知道他有洁癖,“干净了。”
他手往桌上一压,睡了。
光线昏暗,瑟瑟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将他鬓边的短发微微吹起,不安而躁动。
外婆在世时喜欢听曲,温想跟着听,曲里是这样唱:少年骑马倚斜桥,挥手满楼红袖招,皎如玉树临风前。
曲中鲜衣怒马的少年就在眼前,风一吹,卷着七八分酒意醉人。
温想耳朵红了,嘴角往上弯,马上压下来。
她起身,把窗户关上。
今天降温。
可他穿的不多。
温想把保温杯拿出来,倒了一杯盖搁桌角。
雾气缭绕。
她坐在对面看书,安安静静。
分针转了一圈,居然出了太阳。
走进教室,欢声笑语荡然无存。
顾夜西?
顾夜西!
见了鬼了。
震惊过后,连走路的声音都吓回去了。
等等。
那是温想的位子。
什么情况?
温想没抬头,也没解释的意思。
教室气氛更加诡异。
王戈从门口进来,看到顾夜西,他差点怀疑人生。
嘶——
一瞬间,脸好疼。
书包背到前面,他低头走过去。
顾夜西在旁边。
嗞啦——
顾夜西睁开眼睛,刚睡醒的缘故,他的脸很红。
王戈吓一跳,脚麻了。
完了。
“我,我拉椅子。”
对,是椅子动的手。
顾夜西抬头,因为没睡饱,眼神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很吓人。
这眼神……
王戈一愣,他记起来了。
温想把书合上,“还困吗?”
怕他睡不够。
顾夜西转头看她,眼角的暴躁还没来得及褪干净。
温想把杯子推过去,“喝一点。”
她生的一副好嗓子,开口就带古韵流长,温婉姝荤,落在耳畔,比微风拂面舒服。
顾夜西是头狮子。
再横,也不敢当主人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