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闪只但愿刘墨花了大价钱买的这辆马车争气点,不要在半路就被折腾散架了。
这一路走得并不快,马车时不时不是陷进水坑里,就是车轮滑到马路边,甚至连人带马车摔到路旁的田沟里。
最危险的一次要数走到一半路程时,从路旁的山壁上直直砸下来一棵大树,那树虽不是那种百年老树,但是委实也不算小了。
若是雷小闪还是前世的那个自己,若是刘墨、木甲、彭虎三人只是三个普通的汉子,没有练过功夫,若不是刘墨拜了八个师父,虽不精通,但是会的多,他们那次可就真的悬了。
千钧一发之际,四人竟然就坐在马车上以手生生的将那颗大树举了起来,让其悬在马车上方不落下来。
只是马儿被吓得精神失措,抬着蹄子就要跑,是被彭虎一手生生拽住的。
这马一跑,他们现下可没有力气将头顶上的大树甩出去,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是那柄从桂家库房带出来的短刃救了他们,当然,这需要刘墨的刀法配合。
刘墨生生以那柄短刃将砸到马车上方的那一截树身劈成了木屑。
自此与大树一搏胜利后,刘墨的得意劲儿一直延续到牟县。
雷小闪觉得,刘墨以后若是当不成少爷了,做个劈柴工倒是挺不错的选择,只是这话她没有说出来。
因为路太难走,路上又经常遇到这样那样的意外,他们自然没能在六月二十七傍晚前赶到牟县,即使是连夜赶路,也只堪堪在六月二十八的早上看到了牟县县城城门。
刚到牟县城门外的时候,一缕金灿灿的朝阳自天边升起,斜斜的射到县城门口排队进城的人群中。
虽然被阳光刺的几乎睁不开眼睛,但是人们的兴奋之情是掩饰不住的。
“哎呀,这下好了,眼看着这天是真的要放晴了。”一个赶着牛车进城的大爷眯着眼睛看着上空,乐呵呵的道。
“这老天也知道要给人留一条活路啊,再这么下下去,不说今年的收成,就是屋子田地都保不住了。”
旁边的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搭着腔道。
“哎哟,这位大哥这话说的是,不说我们村里大多数都是土屋茅草顶的,撑不住,你们听说过碧落山庄的事了吗?”
排队的队伍中有两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推着一个木板车,车上放了两个木桶。
雷小闪瞟了一眼,里面装的是鱼,用水养着,应该是进城去卖的,现在搭话是年纪稍长的那个妇人。
雷小闪一边听着周围人说话,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中焦急不已。
从前世得到的消息,她知道牟县这地方在大宁算是最早发生地陷的那一批。
前世最后一年,她遇到人就问是不是牟县的人,知不知道牟县的情况,打听到的最精确的消息也就是在大宁永寿八年六月二十八这天牟县发生了地陷。
可是具体是什么时辰她却是不知道的。
就在今天,就在这个经历了长达两个多月断断续续大雨冲刷,而太阳终于姗姗来迟的日子里,一场更大的更让人活不下去的灾难即将发生。
她现在就想飞奔进城里,亲眼见到还活生生的表哥表嫂还有小侄子。
可是不行,她得排队才能进城!
“碧落山庄?那不是县城中最大的饭庄吗?”
那妇人一说完,旁边挑着担子的中年汉子立刻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