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离不会到这儿来,阿离是病死的。
“她是病死的。”孟婆神翻了翻手里厚重的帛书名册。“阳寿尽了,早已转世。”
隔着朽木桌,白即站着沙哑出声,“可否得知家世如何,待她可好?”
孟婆神合上名册,将手边备好的药汤往前推了推,“执念太深,必成厉鬼。”
白即只顿了顿,“若我不喝。”
他要见她的,不能忘。
孟婆神抬头凝了他一眼,“入忘川河,水淹火炙;蚀骨之痛,换得肉身;千年不等,人间七月;初秋一过,回酆都府。”
“足够了,我只见见她就好。”白即失笑着,朝孟神婆作一记揖,“多谢,务必守约。”
又是一个执念至狂之人,孟婆神拧眉摇了摇头,食指往他眼角处按了按,留下痕迹。末了又开口,“不悔?”
千年,两千年,三千年又如何。阿离予他的,足以拥着他熬过所有苦难。
白即回身往桥边走去,背影极淡,一如桃源湖旁那般决绝。
“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