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就不是招商办的事儿,教育口跟他有什么关系?想想人家之所以误打误撞的闯进来,全都是因为自己办公室没挂牌子。
江乐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这样啊!周老师,我看这件事您还是先向上级领导反应。
周宝其看来也是个倔脾气:“江乐,你别怕我连累徐,我就是反映情况,你指给我李副市长的办公室在哪儿就行,我去找他!“张扬闲着也是闲着:“周老师要反映休么情况啊?”周宝其叹了口气,这才拉开了话匣子,原来一年多以前,教育局长郑先泰打着给教室职工谋求福利的幌子,答应百分之三十的高息,和教育局财务人员一起到各个中学集资。教师们看到教育局长亲自出马,干得是为大家建房的好事儿,于是一个个拿出自己的积蓄,有的甚至东挪多借,把钱都交给了教育局,可自打教育局收到钱之后,他们的钱就好像打了水漂,非但房子不见建设起来,连答应的利息也分文没有见到,老师们推选代表去找郑局长理论,他们都说买下来的地皮到现在没拆迁完成,看到老师找的频繁,相关责任人干脆就躲了起来。后来老师们听说,教育局用这笔集资款去炒卖地皮,地皮是买下来了,可惜掉了价,全都捂在手里了。
集资款要不回来已经弄得整个教育口人心惶惶的,谁又想到教育局这一年多常常拖欠教师工资,开始只是拖一两个月,然后三四个月,现在已经拖欠半年多了,有说法称,他们用老师的工资建设教育局办公大楼和职工宿舍了,他们去找教育局,教育局推到市里,找到市里,市里又打回教育局。周宝其道:“我两个儿子要结婚,我家的那点积蓄全都被教育局集资给骗走了,为了这件事我老伴儿每天都在跟我吵,我儿子虽然不说,心底也在埋怨我,儿子们结婚,我拿不出钱来,就只能拖着,我就不明白,国家三令五申的重视教育,不得拖欠教师工资,怎么到了咱们江城这块儿就成了一纸空文?教育局凭什么握着我们的血汗钱不还?这江城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
张扬听说是这件事也有些奇怪,教育局长郑先泰他不熟,不过这个人的脑子也太大了吧,不但占用集资款,而且拖欠教师工资,这种人怎么听都是一个贪官污吏。
周宝其道:“我们这些老师也商量过了,只要这个月再不工资,我们就全部罢课,老师清高,可也不能清高到无私奉献,饿着肚子去代课啊?”
江乐道:“周老师,您这样是见不到李副市长的,任何事都要走程序!”
周宝其道:“我来市政府已经好几趟了,连市长办公事的门都没有摸到,江乐,我也不是来闹事,我也不是要破坏和谐安定,我教了一辈子书,教书育人,让我的学生好好做人,我怎么会去做坏事,可我心里憋屈啊,政府不是人民的政府吗?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没有说话的地方吗?”
江乐沉就了下去,他不是不想帮,是他没有那个能耐,别说周宝其,就是他自己也见不到李长宇。
张扬道:“这样吧,周老师,你把材料给我,我回头帮你交给李副市长!”
周宝其并不知道张扬是什么人,微微有些错愕。
江乐却大喜过望,他对张扬的能耐十分清楚,只要张扬答应帮忙,这件事就一定能够引起李长宇的重视,他悄悄向周宝其使了个眼色:“周老师,你把材料交给张主任把,他和李副市长很熟!”这话点得很透,周宝其隐约猜到这个年轻的张主任一定很不简单,把申诉材料交给了张扬。
周宝其走后,江乐有些不好意思的凑了过来:“张主任,给你添麻烦了!”
张扬瞪了他一眼,其实这事儿也怨不着江乐,周宝其是误打误撞找上门来的,张扬听说他的经历后义愤填膺,主动把这件事接下来的,话说张扬这两天从旅游局出来之后也实在是闲得慌,他虽然是招商办副主任,可招商办也一直没有给他分派什么具体的工作,基本上就是一杯茶一张报纸,再不就是聊上一天,招商办主任董红玉对张扬也宽松的很,她的惫度就是放任自流,张扬来不来都无所谓,不过张扬这两天倒是出满勤,闲着也是闲着,大热天的不如到办公室吹吹免费空调。
李长宇看完张扬递过来申诉材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教育口是他分管的范围,张扬把材料交给他没错,教育局集资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前两年集资风兴起,各个单位都有各种形式的集资事件,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妄下结论,不过拖欠教师工资显然是不对的,李长宇看完材料,当着张扬的面就打了一个电话。
郑先泰接到李长宇的电话并没有太多的惊奇,他这两天就听说有老师要到上级主管部门告自己的事情,他当初集资的出点的确是想为教育系统改善一下住房条件,他错就错在不该相信财务科长的话,利用集资款去炒卖地皮,在江城买了一大片土地,坐等升值,谁成想地价暴跌,集资款都被套在上面了。
李长宇也没有过多的追问集资款的去向,他主要是提醒郑先泰要把拖欠教师的工资给下去。
郑先泰知道理亏,可教育局账上的确没钱,当他把这句话说出来。
李长宇不禁勃然大怒,他对着电话就大吼起来:“你怎么回手?教师的工资你也挪用?你这个教育局长是不是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