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修真无岁月,修行起来的安化侍更是沉浸癫狂。
按理说安化侍的耐心本不好,可自从在玄厄光明坛被大宗主调教后,他内心的浮躁与不耐已经消磨殆尽。倒是长鱼宁这小妮子痛苦不堪,很显然她年纪太小玩心太重,还没经历过这种冗长的苦涩折磨,因此每日几乎都要被安化侍鞭策训斥,不过倒还真有了几分严师高徒的表象。
安化侍是不敢轻易离开古庙方圆十丈的,毕竟四周浓烈的荒古之息还是那样恐怖。不过有一点安化侍还是很欣慰的,那便是只要在古庙覆盖的范围内,貌似高度上是没有任何限制的,安化侍曾尝试过朝上飞起三百丈,再缓缓落下依旧是毫发无损,很显然古庙庇护的地域虽小却贯通天地,这更让安化侍对神秘祭坛敬重有加。
而之所以安化侍要探测这一点,其实是为了施展无支祁秘法做准备的。
安化侍现在才明白,为何无支祁秘法是魔宗独有的神通大术,毕竟北戎谛视九幽魔龙就是妖兽神魔一脉,归根结底并非人类,由其创立的功法自然也不适合人类身躯修习。换言之若想修行真正意义上的本源魔功,那就必须要幻化成最接近魔之本源的法相,也即是说无支祁秘法才是一切的桥梁纽带,难怪说古魔宗修士的骸骨都无比硕大,看来十三万年前那些擎天撼地的古魔们,多多少少也领悟到了这一层。
于是乎,咋咋呼呼又稀奇古怪的一幕出现了。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里,古庙外每天都会反复出现一只大灰猩猩。
当然这是长鱼宁给安化侍起的诨名,安化侍的确会每天幻化成无支祁巨猿修炼魔功。最开始还真把长鱼宁给吓得不轻,毕竟任是谁瞧见他那副青面獠牙,都会打心眼里产生一股畏怯之念。
好在是长鱼宁这丫头本就大大咧咧,再者说她清楚眼前的大怪物就是她终日调侃的憨师父,因此随着日子久了她也逐渐放肆起来,到最后竟将安化侍当成了猴子家宠般玩弄戏耍,搞得安化侍一个脑袋两个大,不过却着实排解了许多枯燥和烦忧。
“哇,师父你今天又长高了四五寸呐!”
“哇,师父你这个月比上个月大了足足一丈还宽哦!”
“哇,你的皮毛做成围脖肯定很暖和呀!”
“师父你别再穿衣服啦,每次变成傻猴子都会撕破,跟徒儿你还腼腆啥?”
“哇,师父你原来这么有料啊,哇,我刚注意到你这么大!”
“阿宁,给我滚回去好好练功,我变身的时候不准再出来,更不准往我腰下面瞅!”
就这般,每日古庙外都会传来各种地动山摇,亦伴随着安化侍瓮声瓮气的各种咆哮。
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此异常模糊,这里没有水钟也没有日晷,头上的血色烈阳也古怪妖异,安化侍和长鱼宁都不晓得过去了多久,不过好在是二人都突飞猛进,渐渐也都各自融入到各自的修行磨砺当中。
用句俗话,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相比于古魔地内罕见的和谐安宁,此刻安宁界却没那么平波无皱。
“御守阗前辈,泊安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了。”
张北鱼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他还是以往那般老样子,只不过脸上隐隐多了几抹棱角,看起来总算少了一丝丝少年的稚嫩。
当然了,少了一丝,还是很嫩,不然又如何是张北鱼。
御守阗坐在古树下摩挲棋盘,涂山伯庸正在和他对弈,他闻言朝安宁界某边界处瞥了一眼,随后动了动狗嘴剔了剔牙。
“且随他去吧,是非因果,且随缘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可涂山伯庸与张北鱼貌似都听懂了。
涂山伯庸看向另一侧,极远处有一个萧瑟苍老的背影,不是赤阳子又会是谁?
“唉,五十年了,他还是一动不动。”
涂山伯庸默默感叹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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