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不好说,不过肯定是和酆都深处的鬼宗重地有关,毕竟我们想要完全领悟鬼的力量,就必须要先入地狱,才能于沉沦中顿悟重生。”
姜京佐这话说得又开始高深莫测起来。
安化侍闻言静静揣度,心中不禁荡起一丝笑意,而姜京佐还沉浸在郑重的氛围当中。
“说起来我虽修行阴经,不过却向来都厌恶这中元之月,每次中元之夜到来之际,这世间都会平生很多无辜的杀戮,甚至可以说,中元之月代表着杀戮之夜,很多很多恶事都会在这一晚相继发生!”
“还有这等事?”
安化侍闻言诧异,姜京佐点点头,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不错,中元之月释放的至阴之力会影响生灵心绪,将每个人心底深处最潜藏的恶放大,即便对于心地善良的凡俗之辈,中元之月也会滋生其心中欲念,将情欲和贪念等负面情愫一并释放而出。”
“难怪”
安化侍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为何陆潜和祝南师会在观灯元夜那天晚上如此期冀和亢奋了,而姜京佐说完此话后瞥了安化侍一眼,似乎欲言又止,过了半晌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舒家的旧人吧?”
“不错,我是舒家现存唯一的血脉,前辈为何要提及这个?”
不知为何,安化侍乍一听闻此话瞬间便紧张起来,一股极其浓烈的仇恨感触蔓延全身。
“关于舒家当年那场血案我也知晓一二,谁对谁错我没什么资格去品头论足,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可以告诉你。”
“前辈,你指的是”
安化侍已经隐隐间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姜京佐望着他的眉眼,已经能看出安化侍猜到了七七八八。
“就是你所想那般,舒家血案发生的那天夜里,就是中元之夜!”
喘息。
剧烈的喘息。
安化侍一直在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血腥的过往,可此时被姜京佐说这么一嘴,无数画面再次在脑海中翻腾不息。
充斥整座南平京的浓重血气,汇成血海的舒家宅邸,无数残肢断手堆叠如山的无辜头颅,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血腥厄难,还有那八千忠魂誓死顽抗决绝前往苍梧岭的一腔孤勇
安化侍真的不敢想这些,此刻他握紧双拳指间出血,浑身颤栗许久都没有平复下来。
姜京佐一直在盯着他看,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我也不是故意说这些让你不安,如果你觉得这仇迟早要还,那还是尽早上路为妙,复仇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不是什么恶事,只要你能觉得心安理得,那便去尽情挥刀便好。”
“前辈,我现在恐怕还不能对抗整个叶家”
“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说实话造成舒家血案的罪魁祸首,其实主要就是澹台洪烨和叶崇山二人,就算你真的拥有了对抗整个叶家的实力,在你将他们全族男女老少踩在脚下时,你真的确定你敢于砍下去吗?”
这一句灵魂拷问直击心灵,安化侍闻言如遭雷击一般彻底木讷!
的确,他现在早已经变得不再那么冷血。
安化侍其实也时常想过,如果自己真到了复仇那一天,会不会也对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妇孺滥杀无度,会不会也像叶家清剿舒家那般冷酷无情。
眼下随着他的修为和心境转变,他觉得自己隐隐间已经有些不能了。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他还不算是泯灭人伦的堕落之辈。
“前辈,我现在脑子也很乱,我觉得我做不到那么绝。”
“那就只去找该复仇者便好,其它的也不该让你去背负,毕竟仇恨只会滋生更多的仇恨,有时候选择性的看开放下,对双方都是一种别样的解脱。”
姜京佐寥寥数语令安化侍醍醐灌顶,安化侍虽说还不能彻底缓释,但最起码眼神中的迷惘已经稍稍褪色。
“多谢前辈指点,此间事了后我便去南靖,以我现如今的实力,应当可以斩下叶崇山和澹台洪烨的头颅!”
“先别把话说太早,到时候你自己去决断,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
姜京佐很明显对安化侍看得很透,甚至比安化侍自己都更了解他。
只不过有些更隐晦的话姜京佐没说,他貌似也不打算跟安化侍挑明。
“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吧,你这次来酆都干什么?”
(兄弟们,没加群的加个群聊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