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侍循着话音瞧看过去,后方马车上缓缓挑开半面帘子,露出一位面容青葱的少女脸庞。
这姑娘小脸红扑扑的,说起话来带着几分怯懦与羞涩,很明显是不大出闺阁的女子,但很明显生了一副软心肠。
膀大腰圆的镖师乍听此话立刻软了下来,很明显二人是一对兄妹,面前这做哥哥的也很听妹妹的话,加之安化侍给的金元宝又着实充足,一时间也就应允了安化侍的请求。
“看在你惨兮兮的份儿上,这次便做个顺水人情,不过我们镖师也不是施斋赊粥的善人,等到了前面的天花城你便自己走!”
这家伙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很明显是个内功深厚的练家子。
安化侍闻言立刻点头如筛子,本来他也没打算跟这些凡人打交道,此刻能如此划分清楚,倒也算是好事情。
当下那镖师牵来一匹马,示意安化侍骑上去跟他们走,可安化侍尝试了好几次都没爬上马背,浑身肌肉依旧很僵化,这倒让镖师有些犯了难。
安化侍感觉实在是有些戏谑,堂堂震撼全道宗的南靖青年一代修行魁首,诸法皆通的大修行者竟爬不上一匹马,这要是传扬出去,恐怕会被全天下修行者笑掉大牙。
那镖师见状颇不耐烦,一把将安化侍扔到马背上,把安化侍丢得一阵龇牙咧嘴,镖师浑不在意又去拿鬼彻,谁成想反倒被鬼彻拽了一个大趔趄,眼中的疑云也逐渐凝聚起来。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刀,为啥子这般沉重!”
“这位大哥,我刚刚便说了,我是西梁令狐家的世家子弟,这是我家传宝刀,我本身身子羸弱不善习武,这把刀往日里都是我爹使唤的,现在他们都离我而去了,这把刀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安化侍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并非他擅长说这种谎话,而是他又想到了命不久矣的公羊子,一时间悲从中来无以复加。
镖师很明显不是心思缜密之辈,闻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又呼唤来一位壮汉,两个人抬着鬼彻将其放到辎重车上。
当下无话,本来打算继续行路,谁知安化侍此刻的身体伤势太重,根本受不了马驹的颠簸,没走几步便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如此往复了好几次,惹得镖师一顿骂骂咧咧,呼喝着想要将安化侍就地抛下。
安化侍见状深感无奈,只得悄悄从云戒里又变出几块金元宝递给他。
“这位大哥,刚刚我说谎对不住你,其实我身上还有一些私藏的盘缠,我都拿给你,只求你莫要抛下我。”
镖师本来气不打一处来,可一见到元宝又是双眼放光,毕竟他们走镖做的就是图财的生意,安化侍前前后后给他的金锭子,几乎已经足够他们押运这趟镖的全部油水了。
“我了个乖乖,你这家伙还真是个阔绰后生!”
安化侍江湖阅历丰厚,自然能看出这镖师并非是大奸大恶之徒,虽说安化侍眼下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没对他做出任何不轨之事,这种禀性纯良的汉子眼下实在不多见了,安化侍心中对其也印象不差。
由于有了钱财的游说,镖师对安化侍的态度又好上不少,便在此时马车帘子再次被掀开,那位害羞的姑娘又帮安化侍打了圆场。
“哥哥,这荒郊野岭的,丢下他实在也说不过去,既然他骑不了马,那便让他来我的马车里躺着吧,索性车内还有富余,无大碍的。”
小姑娘说完这话脸又红了,镖师闻言却大为恼火,很明显他异常疼惜他这个妹妹,不过安化侍却对这个提议频频点头。
“我告诉你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你人傻钱多的份上,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捎着你,有件事儿咱可得说好了,你要是敢对我妹妹动手动脚,我就将你大卸八块,丢在附近的山沟沟里喂狼崽子!”
镖师将眼珠子瞪得仿若铜铃,安化侍见状哈哈大笑,毫不避讳地与他干瞪眼。
“这位师傅你放心吧,你瞧瞧我现在这副模样,就算我有觊觎你妹妹那个心,我也没那份风流的气力,再者说你们这一个个都孔武有力的,我又不是活腻歪了,该怎么做我心里都清楚,你就把心吃到肚子里吧!”
“哼,最好这样!”
没过多久,整个车队开始全速前进,安化侍也如愿以偿地坐上了马车。
只不过,此时此刻马车内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安化侍也是无奈之举,他根本没任何非分之想,毕竟他很不擅长和异性相处,但眼下迫于无奈,马车里空间实在是局促,他和面前的小姑娘面对面膝盖顶在一起,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坐了整整一个时辰。
“你家里还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