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祝家那群走狗走的近的王朝,你以为会是什么好东西?”
叶崇山重重冷哼一声。
叶良镛明白他的意思,当即眼神狡黠地阴翳一笑。
“其实凡事也不能完全往坏处去想,若是西梁真胆敢趁虚而入进犯我朝边疆,东陈这种底蕴薄弱之辈估计不大会选择攀附参战,毕竟东陈孔家这些年向来采取中庸之道,战势未曾明朗之前,它们应该没那个胆量,而我们也可以借机会参祝家与蒲司徒一本!”
“想搞死蒲司徒和蔺太尉一脉,还需要借助外力吗?”
叶崇山再次言语不屑,很明显对祝家势力完全不看在眼中,叶良镛闻言倒是稍有踟躇,说起话来更显几分谨慎小心。
“旁人或许还好,祝家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主还是要当心一下的。”
“那位倒也无妨,一位修士即便再强大,也难以扭转祝家衰败的颓势,这和澹台家的日益衰微是一般道理!”
叶崇山的性格完全符合军人的铁腕调性,虽说言语中满溢着对祝家家主的忌惮,可在大局上依旧不把他放在眼里。
“您所言极是,而且我们还有北戎这个盟友在,龙虎山之弈的纠葛不过是个人恩怨罢了,近些年我们两朝各方面的接触都很频繁,这次顾苍生归来也唯有北戎太上长老愿意与我等共进退,我们只要安稳好这条强大助力,估计西梁也不敢太过放肆!”
叶良镛说话依旧是滴水不漏,当然对局势的分析把控也十分可观独到。
提到此处,叶崇山的脚步稍稍缓了下来。
“师弟,其实我一直都在想顾苍生为何会脱困,按道理说被困龙涎藤樊笼中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恢复精血气力,最起码四大王朝中没有这种神奇的物事。”
“您的意思是有超脱于这个世间的更高位面在帮他?”
叶良镛面色上血气渐退,伸手朝上方天空轻轻指了一指。
“不太清楚,这些日子我也派人调查过几轮,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可除了真天境仙人相帮外,我还真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仙人您也知道,仙人不可能随意下凡,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太玄山,毕竟仙凡有别,这有违上界的规矩吧?”
“仙人的规矩我们又岂能知晓,若真的是仙人赐予顾苍生精血,那只能说明仙人不看好我们南靖,但我偏偏不信这个邪!”
叶崇山此话说得威武霸气,叶良镛见状连连朝他摆手,示意他上天有灵千万不要惹口舌之灾,叶崇山也并非意气用事之人,接下来的话果然收敛些许自有分寸,倒也没让叶良镛太过操心。
“师弟,还有一个疑点,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您指的可是谛视?”
“不错,往日里遇到魔宗进犯,谛视青莲都会出面庇护南靖周全,可此次顾苍生如此嚣张跋扈地驾驭魔云而来,谛视却纹丝不动坐视不管,你不觉得这很蹊跷吗?”
此话一出,二人面面相觑,互相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惘与惊恐。
他们很自然地又联想到上界仙人,只不过想来想去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安化侍若现在此处肯定乐得前仰后合,毕竟唯有他知道是古仙之血在作祟,也唯有他知道此刻的谛视黑莲早已被古魔宗大人物鸠占鹊巢。
“不管怎么说,边疆的暗哨一定不可落下,眼下各大王朝都在等着看南靖与道宗的笑话,在这个节骨眼上更要把三千琉璃大道办好,而且要比以往任何一届都办的漂亮得体,不能丝毫露出怯色!”
“良镛遵命,师兄请放心。”
当下二人无话,继续朝前走向龙虎山的更深处,渐渐来到一处高耸不知几何的断崖前。
断崖前便是一望无尽的内门盛景,不远处潦倒破败的太玄山倒是很煞风景,好在有一轮新月荡漾出溧水般幽蓝的晕光。
而一个身影正歪斜躺在断崖边的月影中央,观其轮廓正是叶苓茯。
此刻的叶苓茯能看出满是颓丧,一向品茗自律的小叶公子此刻竟然在喝酒,四周横七竖八堆满了密密麻麻的褐色酒坛,没喝干的酒水到处迸溅洒满了崖前的空地。
叶苓茯没有穿道袍,此刻的他只裹着薄薄一层白色的纱衣,坦露着前襟片叶不沾,摇头晃脑醉生梦死,不晓得在吟诵什么先贤诗文。
见到此状的叶崇山并未恼怒,叶良镛在他身后稍稍叹了口气。
“自从他醒来后就一直在这里喝酒,中间只回过两次堂内,也都是拿酒出来喝,这段日子宗门内的修行讲经他也完全不去了,我也劝了很多次,可一点都不奏效。”
“无妨,你且回吧。”
叶崇山朝叶良镛摆了摆手,随即不再管他走向叶苓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