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都和安化侍一样利己主义的叶苓茯此刻竟毫无顾忌,丝毫不在乎自己已经被过度摧残的身体状况,云戒青光暴涨后竟又召唤出三把飞剑,正是剑宗六子剩下的三把。
乘风、破海、逐浪、翻江、洪鸠、钧道,除了已经被毁掉的洪鸠之外,其余五把此刻全部都再次亮相世间!
上万名观阵修士此刻立时分成两派,道宗修士纷纷激动呐喊兴奋到无以复加,而剑宗修士则纷纷捏一把汗开始倒吸冷气。
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此刻万道青莲引和太初焚剑诀正处在势均力敌不遑多让的僵持状态,叶苓茯忽然又召唤出三把剑宗六子的本命飞剑,若是张北鱼没有进一步的应对策略,恐怕迎接他的将是折戟沉沙剑毁人亡!
“怎么回事,为何只有五把剑,难道苓茯现在还做不到六剑合一?”
看台上的澹台椿此刻稍稍不解,不过神色上和公孙大藏一般颇显焦灼。
虽说她代表着澹台家的立场,可毕竟也是道门的一脉掌座,在这种门派对弈之中还是能分清阵营内外的。
“六剑合一倒是早已达到,不过前不久苓茯出了些事情,我也不瞒师妹,他的洪鸠剑被废掉了,六魄琉璃体也早已不再完整!”
“什么?”
听到叶良镛说出此话,即便是一贯冷淡处事的澹台椿都不禁花容失色。
“行凶之人苓茯缄口不言,我也不好去随便乱问,毕竟苓茯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眼下五剑合一苓茯的确没问题,可那是在不发动万道青莲引的前提下,目前施展如此大神通已经是强弩之末,若再强行御剑五路开花,我怕苓茯会直接源炉崩碎血洒当场啊!”
“那又该如何,我们要不要去请示太上长老?”
澹台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毕竟叶苓茯对道门来说可不仅仅只是一位弟子,他同样也是道门青年一代无数弟子的精神领袖。
一旦他在此役之中有任何闪失,对整个道门来讲都将会是难以估量的巨大损耗,甚至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道门青年一辈在五大派中无法抬头!
叶良镛看了看公孙大藏的方向,半晌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我们能想到的崇山也能想到,公孙长老自然也能够料到,眼下一切以两位太上长老马首是瞻,他们既然没有叫停这场死斗,那我们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期望苓茯能够撑过此劫。”
话虽这么说,可此时的叶良镛却满眼孤疑神色。
他看向站在两位太上长老身后的叶崇山,他注意到了此刻叶崇山的表情。
按道理讲,唯一的子嗣此刻处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叶崇山不可能看不出来叶苓茯的险境,可这位亲爹此刻却比叶良镛还要淡定几分,双眸阴翳好似一只子夜鹰隼,虽眉目紧皱却满溢狠辣无情!
叶良镛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再次转回到风云际会的龙虎山巅。
祭出五把飞剑的叶苓茯浑身剧烈颤抖,好似一个风烛残年的耄耋老人一般站不稳脚跟,踉踉跄跄地每晃一步便吐出一口鲜血,却仍眼神坚定没有半分后退可言。
“叶哥哥,你这样下去可是会死的哦!”
上方的雷云风暴中传来张北鱼的传音,能听出此刻的张北鱼也已经极度疲惫,嗓音中满是滞涩的血块呜咽声。
“我会死,但你肯定比我先死!”
叶苓茯此刻前所未有的坚持,这也是他一以贯之的仙道意志。
在这种级别的生死博弈之中,放弃往往比被格杀更加损伤道心,即便化为孤魂野鬼夺舍重生,心中那份懦弱避战的阴影也会伴随余生久久无法弥散。
三把飞剑冲入云霄,在五千道青莲大阵阵纹缠绕下与乘风破海汇合,原本双剑合璧的剑芒瞬间暴涨三倍,化成一道宛若寒山钟摆一般硕大的剑簇连环,朝向张北鱼的古剑雷云凶猛嘶吼咆哮冲杀!
“轰——”
一道宛若白虹贯日般璀璨的巨大剑芒洞穿整片雷云!
原本不可一世的太初焚剑诀遭遇到了顽强抵抗,五把飞剑凝成的剑簇连环一路摧枯拉朽,将雷电云雾大势纷纷收归己用,反客为主将古剑逐步孤立拒之门外,渐渐又成了一把无人垂怜的孤家寡人。
“噗!”
张北鱼随着云雾被收走逐渐露出身形。
此刻的他一张小脸惨白如纸,头上的簪子歪歪斜斜好似一杆枯草,浑身白衣仿若泣血红梅一般沾满殷红斑斓,以前所未有的狼狈之相昭示在万人眼中!
“怎会如此!”
“北鱼!”
“不可能的!”
一众剑宗弟子纷纷坐立难安,道宗弟子亦纷纷皱眉笑不出来,毕竟谁都能看到二人目前的身体状态,究竟是真气枯竭之前将另一方轰杀至死,还是真气彻底耗尽被对方先轰杀败亡,此刻根本难以说清接下来的事态走向。
人群中的叶崇山此刻面目复杂,几次三番抬起手掌想向公孙大藏求情,可抬到一半似乎又有所犹豫,最终还是没喊出一句言语。
“公孙老头,这难道就是六魄琉璃体的真正威势?”
涂山伯庸眼底满溢赞许,能看出他绝对是狠辣无情之辈,不管张北鱼变成什么模样,这位太上长老似乎都只关心道法神通本身。
“算是吧,虽说未六剑齐出,但苓茯已然是倾尽所有。六魄琉璃体可将精血魂魄分化六道习练,不管修行速度还是真气底蕴皆为常人六倍,此刻五剑合一足足比之前强大了四倍,你若是再不喊停,张北鱼定然会被五马分尸渣滓不剩!”
“是这样吗,我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