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来到十步之外便全都停了脚,只有一位头戴斗笠者缓缓走出。
此人来到安化侍身前五步亮出本相,正是之前香堂里叫嚣的祝勿迟。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摔死被烧成稀巴烂,看来你这条贱命真的又臭又硬!”
祝勿迟好似与安化侍有深仇大恨一般,咬着银牙迸出这几个字,每说一下都将牙齿碾磨得咯嘣作响。
“正所谓祸害遗千年,你和我都是这世间的祸害,自然咱们都可以福大命大。”
安化侍和陆潜混得久了,渐渐也走出了温叔牙的阴霾,这口调侃腔儿说得越来越地道圆滑。
“软骨散都没能把你放倒,看来你小子着实是有些斤两。难怪南师公子千叮咛万嘱咐,跟我说你这家伙万万不可小视,现在看来的确不假,只是脑子依旧不大灵光。”
“此话又怎讲?”
安化侍抿起左侧嘴角笑得灿烂,眼前这种场面他再熟悉不过。
无论是在七尹客栈,还是在舒荷老宅,他都曾被人这般轻蔑无视过。
当然最后那些人也无一例外,都成了孟婆汤馆的一碗尝鲜客。
“其实你到底是谁我还真不在乎,你犯下什么过错我也可既往不咎。不过你错就错在嫁祸南师公子,错就错在祸水东引我们祝家,当然你还有一个大错,那便是身为一位满朝缉捕的舒家余孽,竟还敢堂而皇之地参加入门仪式!”
祝勿迟此话一出口,安化侍着实是被惊愕到了。
行迹败漏?
他瞬间便想到了祝南师,随即又想到了丹姝街上接触过的叶苓茯。
毕竟南平京中知晓他的前后底细者唯有此二人,和自己前后都有过交集者也唯有此二人,有如此推理能力可顺藤摸瓜怀疑到舒家也唯有此二人!
安化侍保持面色不变,将眼前众人都已看做死人。
“祝勿迟,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今日笼络这些祝家修士前来,难道说是想仅凭肉身武艺将我斩杀?”
“令狐道友,谁跟你说过我带的是祝家的人?你见过拖剑而行的祝家人?”
祝勿迟忽然笑得隐秘恐怖,令安化侍没来由心底又是一颤。
也就在此时,四周围拢的剑士全都继续往前行路,没过多久便距离安化侍五步开外。
安化侍细细将他们端详了一遍,很确认并不认识他们任何一人。他刚想再与祝勿迟多说两句,视线倏忽间又回到了这群剑士身上。
“稽查司......你们竟然是稽查司的人,稽查使怎可能会随意出现在道门内门中?”
安化侍绝对没有看错,方才他根本没有在乎这些家伙,此刻看清了他们身着的飞鱼服,一股浓郁的阴谋感觉油然而生,心里面的设想也再次照进现实。
“现在才看出来,属实是有些晚了。”
祝勿迟继续扮演着兢兢业业的走狗形象,他指了指四周的稽查使,随即又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祝家腰牌。
“小叶公子早已对你产生诸多怀疑,你以为你在太玄御街上耍尽心机,殊不知两位公子早就为你布下了一道欲擒故纵的必死杀局!”
言罢,祝勿迟又补了一嘴。
“还有件好事情我得告诉你,毕竟今日也是你的既定死期,若是不派些陈年旧人前来恐失了礼数。当然你根本不值得两位公子亲临,不过还是有位老朋友想要在你临死前看看你。”
祝勿迟说完回过身子,举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
“喏,正说他他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