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侍心中已有一番盘算。
此刻不管是十年前惹下的通缉告示,还是血狼谷之后惹下的纠葛事宜,稽查司以及南靖军方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因此,即便自己眼下外貌大变,在大修行者眼中亦是无所遁形。
本来安化侍还在发愁该如何伪装,眼下见到了澹台夭夭,令他又有了很多新想法。
当下两个人各怀鬼胎,不过表面看来还算一片平和。
“本小姐的确有些棘手的事儿,只要你肯帮我,我会搞定稽查司,让你平安无忧地离开南平京如何?”
安化侍闻言抿起左侧嘴角。
“仅凭稽查司那帮人,我想离开应该拦不住我,又为何非要听你摆布?再者说你究竟要我做何事,澹台家修为高深者那么多,难不成一个合适的都找不出来?”
“我这事情还真就你最合适,本小姐也不让你白折腾,你随意说个价码让我听听,无论天材地宝还是神通要诀,我澹台家应该都能让你满意!”
安化侍心中暗暗冷笑,他实在不喜欢这种张口闭口亮出家门的世家小姐,当即摆出一副俗气的姿态,又搓捻手指摆出一脸市侩的表情。
“我这人向来与众不同,我不要和修行有关的一切物事,只需你管好我一日三餐有酒有肉,事成之后再给我五百两银票作为报偿即可!”
澹台夭夭以为自己听错了,安化侍很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不差还是这些酒肉银钱。
“你这修行者好生奇怪,放着天材地宝你不要,偏偏要这些修行界一文不值的酸臭银钱?你可知修行者皆为人上之人,以你的境界辟谷不食也完全无碍,哪里有因为银钱生计发愁的?”
安化侍闻言依旧眉目坚定,继续搓捻着手指丝毫不改。
“澹台小姐,你出生在世家从没体察过民间疾苦,像我这种经常吃不饱饿肚子的穷酸家伙,最喜欢的就是白花花的雪花银两。”
安化侍说到此处,又想到了当初蓝仟夙给自己的那些银票,细细想来也是莫名巧合的五百两。
银子这种东西,对于富可敌国的澹台家来说根本不在话下,澹台夭夭虽感觉别扭古怪,但还是异常痛快地答应下来。
“对了这位大叔,还不知你怎么称呼?”
安化侍闻言微微郁闷。
他修道不过十几载,仙血宝体早已驻颜有术永不衰老,结果却因为蓬头垢面和一嘴胡茬被叫差了辈儿,当然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虽说心中感觉有些别扭。
“我复姓令狐,你叫我令狐便好。”
安化侍没预想过称呼的事儿,一时半会儿脑子里只想起令狐睛明,索性就这般糊里糊涂的用上了。
“好的令狐大叔,不过在此之前,本小姐还要确认一件事情才行。”
“何事?”
“方才你问那孩子讯息,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澹台夭夭此话一出口,安化侍便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她在怀疑安化侍的来历出身。
安化侍也能理解,毕竟澹台夭夭不清楚自己的悲惨身世,也不懂得自己和血泊中的婴孩之间那股莫名的共情。
在她看来,安化侍突然出现并救走这个孩子,必定是有所图谋事出有妖。加之安化侍修为诡异难以揣测,免不得让澹台夭夭怀疑其真实身份,怀疑其和婴孩之间有着某种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