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侍二人对饮之际,看似一切恢复如常的南平京却暗流涌动不息。
毕竟南平京不比其它地域,作为南靖京都所在,高深莫测藏龙卧虎者比比皆是,自然有人也察觉到了方才的黑莲异像。
此刻,南平京皇城中轴线,祁言宫中。
年纪轻轻的南靖帝赵星阑满面焦灼,在龙椅上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感觉这位子坐得极不稳妥。
下方有两只偏座,上面各坐着一位老者,皆气氛凝重愁眉不展。
左侧老者虎背熊腰壮若雄狮,一对环铜大眼不怒自威,正是当朝太师澹台洪烨,亦是如今南靖四大世家中澹台家的当代家主。
右侧老者面目阴翳宛若鹰隼,虽仙风道骨却极尽奢华,乃是当朝手握军权的骠骑大将军叶崇山,亦是南靖四大世家之首叶家的当代家主。
此二者坐在这里,便已代表了大半南靖江山!
而龙椅上那位噤若寒蝉的少年皇帝,不过是二老有意扶植上位的可怜傀儡。
虽说南靖朝自古便是赵家的,但自拥戴皇室的鹰犬家族舒家于乾星门被血洗屠戮后,谁都知晓南靖朝这方肥沃池水,里面的养料池鱼皆已换了真正的主人。
而之所以二者皆未篡位自立,一方面是互相利益勾结不好撕破脸皮,另一方面也考虑到赵家民心所向还不是时候,再者说还有祝家从中作梗蓄势以待。
因此,眼下的南靖朝野可谓是波云诡谲,谁都不清楚下一盘棋谁下得更好。
“刚刚谛视出现过,我的直觉绝不会错。”
澹台洪烨盯着叶崇山的眉眼,一双结满茧子的粗壮手掌扣在太师椅上,左手食指在椅背上不断敲打,每敲一下便让上方的赵星阑打一哆嗦!
“太师言之有理,刚刚本将也感受到了黑莲躁动,如若这是真的可不大喜庆。”
叶崇山捋着自己根根光泽的长髯,亦是连眼皮都懒得朝赵星阑瞥一下。
“叶将军,你常年镇守京都也应有所了解,距离上次谛视降临已有数百年,这次会不会是一样的缘故?”
澹台洪烨很明显话里有话,叶崇山闻言亦是立刻了然。
叶崇山眼神冷傲地瞥了一眼龙椅,被两位权倾天下的野心家吓破胆的小皇帝立刻懂事起身,朝二人微微欠身致意后匆匆离开了祁言宫。
所有宫女太监也一并退下,霎时间整座大殿中只剩这两位实际当权者。
“太师,想当初是因为天照魔宗进犯皇城,上代魔宗宗主携魔刀鬼彻打碎南城门,这次难不成又是天照宗作祟?”
赵星阑走后,叶崇山说起话来也更加自在几分。
“不清楚,此事还需要找稽查司好好严查。不过最好调用你我两家在南西东三境的势力,北境稽查司现在被祝南师那小子把持,没必要向祝家过多走漏风声!”
一语言罢,两位野心勃勃的心机之辈互相交换了眼神,皆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叶崇山忽的又想起一事,抖抖袖口朝澹台洪烨开口:
“太师,你说此次谛视产生异动,会不会和四国连婴有关?”
一提到“四国连婴”字眼,对面的澹台洪烨瞬间便拉下脸来,随即抖手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卷,已经开封看起来早已查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