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为你娘报仇,你自己首先得平平安安地活着。这宫里有多少的暗流汹涌,有皇后庇佑着,才能活得长久顺遂。更何况,很多事情想要做起来,打着皇后的旗号才更方便,否则只能处处掣肘,又如何为你娘报仇?”
“可是......皇后娘娘从不轻易相信别人的!”嘉瑛急了。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一个公主,若是连这些手段都没有,别说报仇了,连在这深宫里苟活都不能够。你的经抄完还有许多日子,你就在这些日子里好好想想,该如何做。我再提点你一句:什么是她最在乎的,就朝什么地方下手。”那人用一只手托起嘉瑛的下巴,令她望向自己,“嘉瑛,你要记得,你娘是被人陷害的,她的冤屈能否洗刷,只能靠你了!”
“我知道了。”夜色中,嘉瑛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觉得那墨色斗篷帽斗下像是一个漆黑的漩涡,令她不由自主地心生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离开那人的手,强自按捺下内心强烈的恐惧和不安,向身穿墨色斗篷的人施了一礼,“多谢小姨教导,嘉瑛铭记在心!”
“好了,我该走了,再晚恐被外人觉察,你不必送了。这个给你,应该用得着。等我走了以后你再打开,无论里面是什么,都追着它跑。”那人将一个小扁盒塞进嘉瑛手里,从假山的另一侧出去了。
“嘉瑛,接下来的事,就看你自己了。”那人脚步未停,斗篷与夜色融为一体,很快便消失不见。
等她的身影消失后,嘉瑛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盖,一只乌黑油亮的蛐蛐爬上了盒子边缘,振着翅膀叫了两声,纵身一跃跳到了地上,借着零星的月色,往假山外面蹦去。
嘉瑛记着那人的叮咛,跟着蛐蛐一路连扑带跳,到了假山外的草丛中。
“公主在这儿呢!”早有眼尖的宫人看见,嚷了起来,少顷便有一群人掌着灯笼赶了过来,将嘉瑛带回了毓祉宫。
“说吧!怎么回事儿。”皇后端坐上首,一盏茶毕方才开口。
嘉瑛的裙子和宫鞋上沾满了泥巴和露水,身上还有白天抄经的墨渍,鬓边的头发也散落下来,狼狈得不成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闻言把双手往背后一藏,低了头不敢说话。
“手里拿的什么?”皇后问,聆月赶忙过去拿了过来。皇后看时,却是一个装蛐蛐的紫砂扁盒,再看嘉瑛的样子,心里便有了计较。
“刚挨了罚,又跑出去捉蛐蛐玩儿,想是罚的轻了,长不了记性。”皇后手里把玩着蛐蛐盒子,口里漫不经心道,“该罚得更重一些才是。”
嘉瑛闻言赶紧抬起头来,像一头受惊的小鹿一样看着皇后道:“母后,嘉瑛知错了,嘉瑛不是故意的!嘉瑛是去捉蛐蛐了,可不是捉给自己玩的。”
皇后闻言不语,仍是反复看那蛐蛐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