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干将曾订有血契,虽然因为干将死亡而血契自动消散,但在你的识海中仍留有血契的痕迹。如果你能凭着血契的痕迹,还原出完整的血契,然后利用血契不受时刻限制的特点,找到干将被击毁的那个瞬间,就可以将它的灵识复制过来,注入新铸的干将之中,形成原来的干将,或者换句话说,就是把干将复活。”风空有越说越慢,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法子太虚无飘渺了。
费日皱着眉头说:“你的意思是打破时空,回到我与东方一线决战时,将干将剑灵给救回来?”
风空有摇头说:“不受时间的限制,直接干涉过去的时空,自定因果是玄界最高境界非想非非想天的神圣菩萨才有的神通,就算是他们也把这事称为禁律,生怕万一造成因果律破坏,将直接导致三界崩溃。你所要做的只是扭曲时空,使干将的灵识复制过来就可以了!”
风空有面有难色,连他自己都有点半懂半不懂,接下去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倒是费日点点头,他简单的想法就是从老电脑上将操作系统和应用软件全部克隆过来,即使老电脑扔掉,老电脑的所有资料和功能都已转移到新电脑里,这样的复活,对干将说不定还有好处!
他毅然说:“空有爷爷,请将你的还灵诀先传授给我,其他的办法我会慢慢去找。人界不行,我就找天界的仙贤罗汉帮忙,天界的不行,将来说不定还能找到玄界的!车到山前自有路……”
“好一个车到山前自有路!倒是我太执着了!”风空有大袖一掩,将费日和自己遁入一个洁静的小密室。这个密室居然连门都没有,四周上下全是青色的花岗石,密密麻麻地画满了符咒。风空有眉心溢出一缕洁白的光芒,光芒中,无数法诀手印缓缓地流入费日的识海。
当费日从密室中走出时,已是第三天的傍晚了。他顺着风空有的路径,回到山谷中的青砖瓦房时,就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飞扑过来,刚想让开,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参娃娃的形象,脸上笑容乍现,身体一松,任由他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参娃娃叫着说:“大哥哥,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赶不上万灵大会最后一个时辰了呢!”
“最后一个时辰?”费日笑着说:“有什么特别的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参娃娃仰着红扑扑的脸说:“只是我已一百年多没参加万灵大会了,这次只参加了开幕式,连狂欢、法诀交流都没参加。今天的物品交流也只剩最后一个时辰了,再不去参加怪可惜的!”
费日奇怪地说:“那这两天你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参加?”
参娃娃顺着他的胳膊滑到地上,牵着费日的手一蹦一跳地说:“我在等你出来啊!我们可是朋友,总不能把你丢在这里吧!还有,荣老爷子已经把那只灵狐给放走了,他说既然你饶她不死,也就不必再让她受什么活罪了,不过禁止她再行加入灵岛,灵岛也不再对她提供保护。好啦,我们快点走吧!”
费日刚想说自己还有事,但看参娃娃充满渴望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点点头,拉着参娃娃掐动法诀,回到了聚灵台上。
聚灵台上跟第一天狂欢场景不同的是,现在到处摆满了各种地摊,让费日想起以前在北京时的一些夜市聚集区。当城管下班后,人们自发地在一些空地街道上摆各种各样的摊,有卖打孔带的、有卖旧书的、有卖一块钱一样杂货的、也有卖烧烤的……杂七杂八完成是生活原味的体现。现在的聚灵台上唯一不同的就是练摊的全是灵道,有的美得惊人,有的还顶着颗猪脑袋没完全化形,摆出来的东西更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参娃娃瞪大了一双眼睛在灵道群中钻来钻去,东张西望,看到什么好玩的,就上去跟摊主一阵乱扯,尤其一些古怪的问题问得摊主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块黑石头上会长出白头发,是不是表示这块石头年纪很大了?”
“小弟弟,这是一颗银丝玄石,不仅可以用来修炼,还能炼器!上面的头发状银丝越长,表示这块玄石所蕴含的天地灵气越多。”
“哇!难怪空有爷爷白头发那么多,原来都是含的天地灵气啊!可荣老爷子全是黑发,也是散仙啊!”
“小弟弟,你不要搞错,银丝玄石是银丝玄石,散仙是散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可是,要是银丝玄石也有了灵识,修成散仙的话,那银丝玄石就是散仙,怎么不能相提并论吗?难道你以为这世界上没出现过由银丝玄石修成的散仙?”
还别说,自古以来,天地赋灵之下,只要是获得灵识的东西,经过修炼,成就散仙的还不少,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银丝玄石,摊主一阵语塞,只好开始向它解释像银丝玄石这样无生命物品有无灵识的区别。边上的费日笑着说:“参娃,你想要这颗银丝玄石吗?”
参娃娃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我就是想逗摊主玩儿!他不是很能说话吗?我就出个题目让他说下去好了!”
调皮鬼!那个灵道本体是一只鹦鹉,听他说下去?我才不信你参娃娃有这耐性。果然,参娃娃开始还兴高采烈,等到鹦鹉灵道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时,吐吐舌头,拉着费日就溜。一人一参就这样到处闲逛着,不知不觉走到聚灵台东边角落的一个小摊前。
这个小摊只摆了一样东西,一只破旧的罗盘,除了天盘的文字还清晰之外,地盘、人盘的方位神煞标识已模糊不清。长期使用摩挲的结果,使这只铁檀沉香所制的罗盘表面泛起一层红里泛黑的包浆。摊主没有照例坐在摊后面,而是在摊后面支起了一张帐篷,里面在发出深一阵浅一阵极有节奏的鼾声。
参娃娃的目光落在那只罗盘上,大喜叫道:“老罗盘,老罗盘,你也出来摆摊了!你卖什么啊,该不会是把你的本体给卖了吧!”
“参娃娃,你吵什么!”从帐篷里钻出一颗头发胡子一团糟的脑袋,睡眼腥松地说:“灵丹能救命,我老头子一卦凶吉,也能救命;灵器能提升神通,我老头子一语,也能石破天惊。我卖的是法,行事之法、合天之法、至道之法,胜过那些靠苦力采药开矿的家伙何只千倍万倍!”
“吹!吹牛也不上税!”参娃娃刮着脸说:“可我听说你十次至多准个三五次!你说海娃三年内一帆风顺,可以随意游逛,结果差点被人抓去做了红烧大乌参;你还说佘老爷子的成就在空有爷爷之上,可他每次到灵岛都要空有爷爷出手帮忙,才能化形;你还说……”
“有完没有了?我的参娃!”老罗盘罕见地老脸一红说:“道心惟微,天心难测。我老罗盘偶有失误也是在所难免的!这次我说你去东海深处,越远越好,会有意料不到的机遇,有说错没有?”
“那是大哥哥好心!要是换个人,说不定就拿我炖汤喝了!到时候,再劈个铁檀沉香做的老罗盘当柴烧,说不定那汤真的会鲜美无比!”参娃娃难得也用起绵里藏针的手段。
“算你狠,行了吧!”老罗盘乱糟糟的脑袋一缩,把目光转向费日说:“年轻人,想不想买一卦?我看你虽笑容满面,可眉心紧锁,定然有一大堆的烦心事。来来来,让我老人家送你几句,包你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老罗盘说话的用辞和语气让费日觉得相当熟悉,可一时记不起在哪里遇到过。不过,从刚才他跟参娃娃的对话里,费日还是推出,老罗盘倒真是大隐隐于市。在他的仔细观察下,甚至发现老罗盘一身的修为极高,在灵岛数以万计的灵道中,决不在两位散仙和佘化龙之下。
刚才在风空有的密室里,完成还灵诀的传授后,费日曾提起询问东海魔道之事,结果风空有顾左右而言他。出于对风空有的尊重,费日又不习惯在朋友身上动用严刑逼供的手段,尤其是他还对干将多少有恩在先,只好作罢,将脑筋动在别的途径上。
既然老罗盘大言不惭,卖什么“法”,那就试试吧!费日微笑着说:“原来您老就是参娃说的老罗盘,小子费日想向您老买点东西,不知价格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