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黎俏所说，接下来的四五天，她一直在实验室忙碌着交流会的准备工作。</p>
虽然称之为交流会，但有科研所和医学理事会的加持，入选的实验室几乎都铆足了劲想要争一个名次。</p>
学术交流、医术探讨、以及财力和成果比拼，涉猎的范围也完全不局限于一个领域。</p>
这天，黎俏在深夜十一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实验楼。</p>
连桢并肩走在她的身侧，两个人没说话，只是他偶尔低头看一眼手机，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p>
黎俏本也不是多嘴的人，眉眼低垂更显出几分倦怠。</p>
“小黎，你看这个。”连桢边说边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p>
黎俏挑眉扫了一眼，目光微顿，默了默，才问道：“你拍的？”</p>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一处巷口，副驾驶有个圆润的身影推门下车。</p>
画面就定格在这一幕，下车的人是关明玉。</p>
虽然她的动作略显笨拙，紧咬着嘴角的表情也有些委屈，但是那辆车，黎俏认得。</p>
商琼英的奔驰轿车。</p>
连桢瞬也不瞬地看着黎俏，企图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前几天我去了趟老街区见个同学，本来没注意到她，可是那辆车在路边走走停停，我才多看了几眼。</p>
后来无意中看到了关明玉，我当时很意外，所以就拍了张照片。</p>
小黎，我记得之前你说过，她家境困难和哥哥关明辰相依为命，现在怎么会……”</p>
连桢剩余的话湮灭在唇齿之间，他相信小黎能听懂。</p>
此时，浓深的夜幕如泼了墨般不见星辰。</p>
黎俏定定地看着那张照片，唇角牵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这大概就是人性吧。”</p>
连桢神情复杂地犹豫了几秒，“小黎，要不要问问她？”</p>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关明玉的心性看起来很单纯。</p>
哪怕每天经历那么辛苦的试药过程，她也从没有抱怨过，甚至对黎俏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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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姑娘，真的会是个两面三刀的人？</p>
黎俏淡漠地笑了笑，“没必要问，她如果想说，早就说了。”</p>
所谓人性，最经不起考验。</p>
连桢看着黎俏云淡风轻的态度，喉结滚动，“就这么放任她‘欺骗’我们？”</p>
“那也不至于，反正总会有结果。”</p>
相比连桢的担忧，黎俏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波动。</p>
谈不上失望，因为她也不曾对关明玉有过任何期望。</p>
之所以会把她带到实验室来，也只因她的病症可以用来研究。</p>
没有期望，又何来欺骗。</p>
进了宿舍楼，黎俏和连桢互道晚安便各自回了房间。</p>
黎俏满身疲惫，匆匆洗了澡就睡下了。</p>
……</p>
第二天清晨，距离交流会还有两天时间。</p>
黎俏还在实验室准备各类学术材料，临近中午，便接到了段淑媛的电话。</p>
“俏俏，在忙吗？”</p>
黎俏举着手机来到走廊，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淡淡地回，“还好，妈找我有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