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机枪手不是在孤军作战。</p>
众多在壕沟西侧边缘的士兵爬上壕沟，跪姿射击，北狄骑兵顿时伤亡大增。</p>
面对大颂军队凶悍的火力。</p>
冲锋的北狄骑兵从冲出营寨时候的头脑发热，再到被炮击的脊背发麻，最后面对机枪，他们开始恐惧起来。</p>
尤其见到堆积起来的尸山，鲜血如同小溪一般从下面流淌。</p>
一些骑兵不再鲁莽地冲锋，而是停在原地逡巡不前。</p>
他们在做决定，一个艰难地决定。</p>
冲锋是死，逃走也是死。</p>
但他们不想像一只野狗一样死在这里。</p>
最终，面对极度的恐惧，一些骑兵决定逃走。</p>
他们要回到自己的牧场，他们宁愿死在故乡。</p>
而随着有人逃走，越来越多的北狄骑兵心志动摇，他们也随那些逃兵而去。</p>
这次他们没有返回营寨，而是从没有遭受炮击的晋河河面穿过，向北方的草原而去。</p>
白尚和霍安注意到这点，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p>
心里胜券在握！</p>
而北狄营寨，穆勒洪真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些逃往草原的北狄骑兵。</p>
他领兵打仗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骑兵大规模逃亡的情况。</p>
尤其是不返回营寨，直接返回草原。</p>
这意味着这些骑兵不再准备遵从他的号令，选择了背叛他。</p>
进攻受挫时，他没有害怕，北狄骑兵被大颂骑兵击败的时候，他也没有害怕。</p>
但这一刻，他害怕了。</p>
因为他麾下士兵的士气等于低落到即将崩溃的边缘。</p>
“父汗，涅戈夫上校说得对，我们必须撤退了。”乌兰巴同样注意到这点，不由壮着胆子劝道。</p>
见穆勒洪真不说话，他把话说得更露骨了：“我们的勇士们现在等于在送死，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家园吧，我相信他们更愿意为自己的家园付出生命。”</p>
穆勒洪真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他望向正面战场。</p>
在两翼骑兵崩溃之后，壕沟中的北狄士兵似乎受到影响，也有崩溃的迹象。</p>
他们以更快的速度放弃自己的壕沟。</p>
“撤退吧！”穆勒洪真终于绝望了。</p>
今日一战，从上午持续到了下午。</p>
在大颂军队的反击下，无论步兵还是骑兵都遭受了惨重的损失。</p>
他们剩下的兵力只怕不到三十万人了。</p>
这样的兵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灵武县了。</p>
“呜呜呜……”穆勒洪真的命令刚下达。</p>
他身边的号手便立刻吹响了撤退的牛角号声。</p>
低沉的牛角号响起，壕沟中的北狄士兵兔子一样从壕沟中向北撤退。</p>
同时，营寨中大量骑兵集结，护送穆勒洪真向草原而去。</p>
“既然你们不愿意把性命留在这里，那就留着性命保护你们的牧场吧！”穆勒洪真回望了眼灵武县，痛彻心扉。</p>
和以前每次南下一样，他又失败了。</p>
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南下输的都惨。</p>
现在，他只希望西土联军能在南方突破。</p>
否则，他无法想象北狄人接下来的命运。</p>
到时候，燕王一定会把他们北狄人从一个个牧场赶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