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擦了擦额角滑落的冷汗,“国舅,我也没听说,不让郡王出城呐……我还,祝福他一路好走呢……大人,是不是亥王有什么交待呀?我这是不是该掉脑袋了?”
霄广常安抚的拍打着袁飞的肩膀。“没事。有我在。亥王还没有下明旨,不过……唉!”
“国舅有何烦忧?”
“我就担心我们家那阿黎啊……”
“阿黎姑娘怎么了!”袁飞语气忍不住急切了起来。他是三生有幸见过崆峒黎的,崆峒黎的才学在皇城贵胄之中家喻户晓,是有名的才女。至于容貌却很少有人能见到,都说崆峒家的小姐生性寡淡不喜与人亲近。
袁飞却在有一次摆放霄广常的时候遇见了在自家舅舅家做客的崆峒小姐。那一眼便让他再也忘不去。
她容貌端庄而秀美、清丽,然而性子却跳脱于普通千金大户小姐之外。身上有一种活泼和生气,自带野生的美感。
她并不为自己千金的身躯被个外人瞧见而懊恼,反而好奇的与袁飞打听了很多事,都是平日里家中的长辈不可能告诉她的。
霄广常捋着山羊须就快捋秃了……虽然亥王指婚事的事情并没有公布,但要走的庚帖的举动整个家族都知道了。还有人私下表示不乐意,翼郡王是什么身份?屈居边疆的一个不得宠的小皇子,崆峒家世代书香门第不说,光霄广常这个舅舅,那可是国舅爷。
连孩子的三姑母都指着霄广常,非让他去退了这门亲事。
“翼郡王天之骄子,吾等平民之辈巴结不起!”妯娌间说话的语气可硬实了呢。
霄广常正在为此发愁,好在亥王还并没有下达婚书,就想着先探探翼郡王的口风。他本人是很看好谡深的,但关系到自家小外甥女儿,话就是另外一头了。
可是——这人走了!羞辱就大了呢……
霄广常是特地问过了的,宫廷里头礼部尚书亲请的庚帖送到了没有?回说,“送到了呀!翼郡王还高兴的打了好大的赏呢。”
这才打了赏人就走了?看着也不像高兴的样子啊……
关键是,走就走了吧,还带走了个亥王也不知怎么突发奇想就打算重新留下来的柳三小姐。
当谡百绛亲口说出,“国舅啊,我掂量了下那个小丫头放在外面,不太放心。不如还是留在自己眼前好?”
霄广常瞬间就惊住了。谁?哪个丫头?啊,不会是……胸口处百感交集。这,朝令夕改的也太快了吧。
双手一鞠,面若无视,内心翻腾,“亥王啊,您不是说留在宫廷养大,怕北疆氏族心里头有什么想法,不利于全力以赴对付亲王那班人么?”对吧,当时就是那意思吧,没有理解错啊。
谡百绛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有对霄国舅言明是家中皇子看上了个小丫头想留在身边当个童养媳……霄广常就全当是亥王自己放心不下。
而且亥王还认真考虑了霄广常先前提议的将相山城许给谡深一事,虽然没有明面上认可,却说了暂且无主之城可交予临郡翼郡王打理。
作为两朝老臣的霄广常不免唏嘘,难道是被“劫持”了一回后开窍了?终于有了胜负心了。这就更不能令亥王失望了呀。
霄国舅内心百转千回,谡深走了其实也好,自己就不用出面退了这门亲事。虽然吧面子上不好看,弄得像自家姑娘别人不要似的,不过阿黎算是开眼人心里门清不至于真计较。
袁飞见霄国舅不说话就在那儿不停长吁短叹的,心里更加着急,“国舅啊,翼郡王回属地,与阿黎姑娘到底有何干系?”
霄广常脑袋巴郎巴郎摇动着,“你是还不知道。亥王不知怎么想起来的,竟然要给阿黎和翼郡王赐婚,这人一走……”
袁飞先是心猛地提起来,片刻放了下来,又提了起来。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刚一听说赐婚肯定心里酸酸的,想起翼郡王竟然走了又觉得翼郡王是个没福气的傻子,想偷乐。再想了想,这事传到当事人耳朵里一定心里不舒服,又替崆峒小姐不值起来。
口是心非的问了一句,“那国舅爷,是否需要在下去追回郡王?”
霄广常也不是很想让他追回来。可是亥王还眼巴巴的等着呢……
“你,去、去吧。能追回来是最好。”追不回来,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