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圣图城。”那老者急忙回道。
“给我找一辆马车。”苏唐道:“我去红城。”
那老者愣了愣,随后大喜,有这样一位大修行者随行,车队的安危自然得到了保证,接着他又怯怯的说道:“大人,红城……好像远在万里之外,我们去不了那么远的。”
“随便,你们去哪我就去哪,只要往南走就好。”苏唐道。
片刻,那老者给苏唐腾出了一辆马车,坐在马车里,苏唐想起了袁海龙,在那种情况下,他实在帮不了袁海龙什么,只能看个人的运道,如果回去寻找,不可避免的要和圣门的弟打交道,他有些厌烦。
“王老,你能不能找到袁家的商队?”苏唐敲了敲车窗。
“大人,您说的是不是大耳袁家?”那老者似乎已等待多时了,立即出现在窗外。
“对,就是大耳袁家。”苏唐道。
“您莫非……和袁家有些过节?”那老者的神色有些迟疑。
“我和袁家的袁海龙一同出海,遇到了一些麻烦。”苏唐道:“我只是想问一问,袁海龙有没有回来、有没有受伤。”
“这样啊……”那老者长松了一口气,附近毕竟是蓬山的地域,如果苏唐和袁家有过节,势必要把他们牵连进去,如果不帮苏唐,担心苏唐迁怒(www.ibxx.com)于他们,帮苏唐,又怕将来来自圣门的惩罚,现在听苏唐说和袁家是朋友,他的心总算能放回到肚里了。
“大人,这里离袁家不远,要不然我们转道去袁家?”一个武士凑了过来,陪笑问道。
“好几百里呢……“那老者不由嘀咕了一句。
“不用了。”苏唐想了想:“你们派人到袁家走一趟,如果袁海龙在家,那就转告他,我已经回来了,没有事,只不过……有些事情要参悟,先不去找他了,记住了么?”
“记住了记住了。”那武士连声道,神色显得很兴奋,以他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和袁家的人产生什么交集,借着这个机会到袁家跑一趟,或许能认识一些大人物,那武士顿了顿,又问道:“大人,有没有信物?”
“不用信物,到袁家就说是苏唐让你去的。”苏唐道,袁海龙数次发出邀请,让苏唐到袁家坐一坐,应该是想让苏唐认识一下袁家的长辈,让双方的交情更巩固一些,那么袁家也应该知道他苏唐的来历了。
“明白了。”那武士道。
“没别的事不要来烦扰我。”苏唐道,随后他放下了窗帘。
他确实有些事要参悟,凝炼出第三颗元魄时,他明明白白看到了前方的风景,也感觉自己应该可以跨过那道槛,可他的脚踏下去时,却莫名其妙的落在了门槛外,到底是缺了些什么?
商队慢的行进着,苏唐一直坐在马车,他已经有几天不吃不喝了,但没有感受到饥饿,这正是大尊级修行者的效应,不再需要进食,天地间的灵力就是最好的滋养。
几天后,那武士从袁家赶回来了,他没能见到袁海龙,但袁海龙确实在家,听说受了不轻的伤,正在闭关,他把苏唐的话转述给一个叫袁极的管家,托对方转达。
苏唐松了口气,随后又继续参悟自己的关碍。
车队行走时,苏唐在车厢内静思,车队安歇时,苏唐偶尔会离开车厢,在街道上,或者是在旷野漫步,他并不指望立即领悟,然后晋升为大尊,想得出来想不出来,都不重要,总归要有这种参悟的过程,有足够的沉淀,到了最后,自然会柳暗花明。
一个多月后,商队赶到了圣图城,那老者知道苏唐的目的地,专门为苏唐找了另外一支南下的商队,那商队得知会有一位大修行者同行,自是喜出望外,没口答应。
冬去春来,春暖又花开,这条南下之路苏唐走了大半年,也不知道辗转了多少个商队,这一天,苏唐正在篝火旁小酌的时候,商队的一个武士毕恭毕敬的走过来,告诉苏唐,距离红城已经不远了,不到两千里。
此刻的苏唐,脸上已经留起了胡,头发也变得很长,不过身上的衣物还算于净,他所遇到的每支商队,都会拔出专人来服侍他。但服侍归服侍,没有谁敢在他头上动手,加上他本人又一直保持着神游物外的状态,完全忘了收拾自己,外形也就逐渐变得邋遢了。
“大人,前面就是常山城,听说那里有几个女姬,是从上京城过来的,如果大人有兴趣,我们队长说了,可以把那几个女姬都请过来。”那武士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苏唐的脸色。
“到常山县了啊……”苏唐错愕,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果说之前大半年,他一直在神游,那么现在他突然醒转了,看着周围的景色,喃喃的说道:“整整三年……三年了啊……”
那武士没听懂,但也不敢追问,等着苏唐的回答。
不过,他等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苏唐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动也不动,他只得先行悄悄告退。
当那武士再次返回来时,已空无一人,苏唐不知所踪了。
清晨,苏唐出现在小林堡外,静静的看着前方的院墙,天色还早,堡的人犹在酣睡,看不到人影。
片刻,苏唐缓步接近院墙,一个纵身,轻轻跃过去,门房一侧,一个家丁靠在墙壁上正在打瞌睡,相貌有些陌生,他不认得,应该是新来的。
苏唐没有惊动他,继续向前,这里毕竟是他的家,哪怕闭着眼睛,他也不会走错路。
拐入一条巷道,走出几十米远,再转向右,前方出现了一扇小门。
门上有锁,但院墙还不足两米高,苏唐想跃过去,身形刚一动,却又变得僵硬了,接着再动,再犹豫,复杂的心情,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最后,苏唐慢慢闭上双眼,身形纵起,随后飘落在院。
院很杂乱,遍(www.biquwu.cn)地杂草,应该是有段时间没人休整过了,没有房屋,院只有两座坟。
这是一种风俗,如果家主还未成年,至亲便双双辞世,那么会被安葬在城堡,是寄托,也是守护,当然,这种守护很无力。
苏唐站在坟前,他的眼眶渐渐的变得湿润了,久远的记忆,突然之间无法抑制的涌入他的脑海。
良久良久,苏唐走到墙边,拿起沾满尘土的扫帚,他扫得很用心,很慢,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院清扫得于于净净。
随后苏唐端起坟前的瓷盘,里面摆放着一些风于的瓜果,上一次拜祭,应该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
把瓷盘放在一边,苏唐就在院里拔了一些淡黄色的野花,接着坐在坟前,开始编织花环,其实以他对植被的控制力,是可以一挥而就的,但,他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