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绕：“……”</p>
灵琼：“你是觉得我没有真心吗？”</p>
薄雪绕：“是我不值得小姐喜欢。”</p>
灵琼：“我明白了，是因为我是郁高阳的女儿，所以我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有什么真心，也不配喜欢你，对吗？”</p>
见薄雪绕不说话，小姑娘眼眶就有些红。</p>
“是，我身份是不好……外界也传我脾气坏，残忍歹毒……”</p>
“可是这能全部怪我吗？”</p>
“从来没人教过我，我做什么是正确的。”</p>
“他们只会告诉我，我父亲是最厉害的人，我想要什么都有，不用担心对错，因为我做什么都是对的。”</p>
灵琼抽噎一声，眼泪便从眼角滑落。</p>
小姑娘换了单薄的丝绸衣裳，刚才她坐起来，衣领滑到肩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p>
此时小声地哭，委屈得不行的样子，看得薄雪绕心底都跟着揪起来。</p>
他犹豫下，还是出声，“你别哭了。”</p>
他也没说什么。</p>
是她自己在那儿说一堆……</p>
灵琼翻身躺下去，将被子拉起盖过脑袋，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来。</p>
“是我痴心妄想，我不配喜欢你，你走吧。你想去哪儿都行，你自由了。”</p>
“……”</p>
薄雪绕站着没动。</p>
床上隆起的那一团，先是小声抽泣，最后变成哭声。</p>
薄雪绕心脏泛起阵阵酸楚，最后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p>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p>
好像她的委屈，自己也能感同身受一般。</p>
她做错了什么呢？</p>
错在她是郁高阳的养女。</p>
可也如她所说，她没得选，她身边的人，教会她的只有一个道理。</p>
郁高阳的女儿，不需要为任何人低头，她做什么都是正确的。</p>
这段时间相处，薄雪绕也发现她和外界传的不太一样……</p>
薄雪绕犹豫着上前，“你别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p>
小姑娘哭得更大声。</p>
薄雪绕有些无措，“你别哭了……”</p>
他没哄过人，此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p>
“你要怎么样才不哭？”</p>
被子底下的人拱了拱，小心拉开一角，从缝隙里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p>
她哽咽着问：“你能喜欢我吗？”</p>
“……”</p>
薄雪绕没法回答这个问题。</p>
他和郁高阳是血海深仇，他能喜欢他的养女吗？</p>
薄雪绕理智告诉他：不能。</p>
他们之间不可能。</p>
待他杀了郁高阳，她会恨他，会怨他。</p>
他会毁掉她现在的一切。</p>
薄雪绕不出声，灵琼气闷地将被子拉上。</p>
隔了片刻，小姑娘又不死心似的，再次小心拉下被子。</p>
委屈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能装作喜欢我吗？”</p>
“小姐何必呢？”薄雪绕不懂，“你身边有很多喜欢你的人。”</p>
她并不缺爱。</p>
“……”</p>
“他们不喜欢我，他们怕我。”灵琼鼻音很重，但听上去却有几分软，“他们怕我父亲，所以必须喜欢我，尊敬我。”</p>
灵琼神色落寞，“他们从来没有真心待过我。”</p>
薄雪绕有些理解她的话。</p>
她身边有无数人捧着她，可到底只是因为她是郁高阳的女儿。</p>
没有这个身份，她什么都不是。</p>
薄雪绕：“可是小姐要我装作喜欢你，这也不是真心。”</p>
“……”</p>
灵琼抿下唇瓣，眼底蓄着的泪花滑落，她用力擦两下，把眼睛擦得通红。</p>
她倔强道：“没关系……我对你是真心的就行了。”</p>
说完，她还冲他笑了下。</p>